又顺口问道：“那元朝那边呢？我听说，他们一直招揽地方土豪，给予官爵，并不太在乎出身。你在那边，应该过的还行吧？”

“一开始，他们还善待陈朝的追随者，后来就渐渐怠慢，只把国主留着，其他人都打发到各处干杂活。俺们这些人，就都丢到土兵队伍里，做小头目了。”

“你继续说吧。”郭破奴也没有继续纠结。

“但俺家恰好两个都不行。俺祖上也是中原人士，很久以前搬到南方的。俺家子弟也受过教育，元人的考核，是可以通过的。但元人却认为，俺家田地、奴仆众多，势力已经超过了乡绅的范畴，属于一方诸侯了。而且主家在明国治下，不算是自己人，最多只能算是跟随陈朝土王投靠过来的酋帅，也不让俺进官府。”

王少爷平日里，估计没少说这种话，借助身份来要挟人家。但这群人看起来，对此恰好很不爽，围着他七手八脚一通好打，把他揍得嗷嗷直叫，连连求饶。郭破奴看了，也不去管，随他们去了。

“大家最后都认定，这明显是他们把俺们当成了蛮夷，看不起俺们，真是欺人太甚。这么下去，跟他们混，恐怕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招揽官府直属的人员时，他们喜欢任用‘自己人’，也就是江南各地的豪绅。南洋人会汉语、懂得管理、能够完成官府任务的，也可以视为此类。这种人，可以在元人的体系里升官，甚至一路做到执政的位置。”

“那你是怎么投靠了她去的。”郭破奴好奇道：“这俩地方也不近啊。”

“您可能不知道。占人是南方诸蛮的一支，和高棉人似乎是同族。他们的地界，最早是大汉日南郡的象林县。东汉的时候，趁着朝廷衰落，起兵反叛，朝廷不能征讨，从此自立为王。”

“这样啊。”郭破奴之前完全没听说过这些，半懂不懂地点点头：“也好。话说回来，我们这边的希腊人，是完全不能接受认同女子当首领的。你们那边，至少还能接受，算是比较开明了。”

“呃……”黎利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回答不上来。

“俺们转战这么久，打了一堆王侯将相了，谁知道你这丞相是多大的。”小姑娘也很是不满：“俺看你没别的毛病，就是皮痒痒了。大伙过来，好好教训下这家伙！”

“元人手下，大致有两套晋升方式，要么是进入他们的官府，经营直属地区。要么是作为加盟者，管理已有的辖地。这两个途径本身……确实是很广的。但俺家却不在里头。”

“俺是跟着元军去的。这说来话可就长了。”黎利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