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着这雪夜也没那么透心凉了,后脖颈子还隐隐冒汗。
俩人在电话里嘀咕了足有十几分钟,大部分都是赵振国在说,崔明义在点头。
末了又把电话塞回她手里。
赵振国在那头温声细语地哄媳妇:“婉清啊,甭操心,天塌下来有我呢。”
挂断电话,宋婉清看看外头,“崔主任,今儿您就甭走了,在我家住下吧。”
崔明义推让了两句,见外头雪粒子打得窗棂"噼啪"响,也就应下了。
赵振国家里暖烘烘的,铁炉子"呼呼"往外喷热气。
崔明义躺在床上,盖着新弹的棉花被,没一会儿就热得直蹬被子。
崔明义睡得那叫一个香,连梦都没做一个,直到公鸡打鸣才醒。
睁眼一瞧,窗玻璃上结着厚厚的冰花,活像幅水墨画,把外头的风雪都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天刚蒙蒙亮,崔明义就吆喝小刘拾掇着走。
婶子早起了,灶膛里的火苗子蹿得老高,热水烧得"咕嘟咕嘟"响。
两人用热水洗漱完,早饭都摆上桌了,鸡蛋面疙瘩汤里飘着油花,腌萝卜干脆生生地码在粗瓷碗里,还有管够的大白馒头。
崔明义和小刘吃得肚儿圆,抹了嘴就往车上钻。
一出门,好家伙!
村里的雪早被铲得干干净净,王栓住带着人从村东头扫到村西头,连邻村地界都扫出个道来。
崔明义门儿清,这哪是给他面子啊,分明是冲着赵振国。
小刘一脚油门,吉普车在雪地上"哧溜"往前窜。
好在今儿没下雪,可就这么着,快到晌午了才瞧见厂子的大门。
赵振国早候在值班室了,见车来了,拎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三步并作两步蹿上来。
“时间紧,就不请你们下馆子了。”赵振国把袋子往崔明义手上一递,“等这事成了,我摆席给你们庆功!先垫垫肚子!”
崔明义真以为是对付两口呢,结果打开袋子一瞅,热乎的烤红薯、白面馒头,竹签串的肉串滋滋冒油。
就这,哪儿对付了?
崔明义啃着肉串直咂嘴,就这几顿吃的,哪一顿都不比国营饭店差。
车窗外的雪粒子又开始飘了,吉普车突突地往前开,他们的目标是省城。
紧赶慢赶,总算在人家下班前赶到了。
赵振国明白,崔明义在公社还能帮他们一回。
可就算崔明义把材料递到县里,县里送市里、市里送省里,层层关卡跟过筛子似的,万一又有人在从中作梗,耽误了他家婉清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