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雷汉抓着手上摄来的黑色镰刀,低声开口:“如何处理?”
今时不同往日。
徐小受也非小镇上初见时的稚嫩蝼蚁,而坐实了受爷之称,有了与诸祖博弈之能。
八尊谙一走,“受爷”便成了圣奴这杆招摇旗帜下,唯一的首脑。
他究竟能做到多少,是否已洞悉了药祖之秘,魁雷汉一概不知。
但魁雷汉知道自己的情况。
虽已封祖,不晓药祖布局,不晓魔祟图谋,无得归零,无得超脱棋局来上一剑。
那说白了,不过棋盘上最强一子,只得充当横冲直撞的狠角色。
这是限制,亦是优点。
若舍长就短,纯靠自己就想去跟魔药祟博弈,古老祖神亿万年布局,将给新人血淋淋的教学,何为“姜还是老的辣”!
“曹师傅,用不上了,死神之镰已被调包。”那声音一叹。
魁雷汉眼神有异。
姜老而辣的第一点,展现出来了。
明明从始至终,死神之镰都没脱离自己的视线,如何调包,何时调包,居然完全瞧不出来。
“嘭!”
一掌捏下。
手中黑色镰刀炸成粉碎,溅开也只是浓郁的花香,仅此而已。
魁雷汉撩开身后大氅,回身望向北方天空,不见空余恨,时境裂缝还在苦苦支撑。
只是三祖助力舍去后,金色疤痕已变得不稳,时而颤颤,气息萎靡,有一种不多时就要崩溃的迹象。
伏桑城空无一人,魁雷汉轻声低语:
“我走新路,大抵和祖神化身、祖神命格、二合一、一归零,彻底摸不上边了。”
“明辨我,倒还尚有几分可能……”
“然而‘我’之道却非念之道全部,只是沾了些皮毛,也不会去主修,毕竟费时费力。”
“我,另有法子辨我。”
一顿,目光落回伏桑城。
焦黑破败的城池,尘烟滚滚,朦胧了昏黄的天。
从地底深处,从虚空之中,又有生命气机不断汇聚,翻涌而来,药祖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过来了。
“是‘假面’吗?”耳畔声音响起。
“嗯。”
魁雷汉并无过多解释,心念一沉,顿时脚下有电蛇游走,如同自我脱离了形骸。
一念即我。
一念无我。
顷刻之间,罚神刑劫虚化为无,攀上了从地底涌出的生命气机,也攀上虚空中的生命道则。
似乎,要藉此追溯出,药祖的后手,还藏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