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游湖。”被阆九川系在腰间充当配饰带出来的骨铃,躲在其中一直安静如鸡的水精忽然说了一句:“好脏!”
它是水精,最是容易感受空气的水汽,除了旁边这内河,这凶宅也有游湖,两种水汽是不同的,一种杂,另一种,怎么说呢,有些恶心!
阿飘看了水精一眼,眯了眯眼。
水精很识趣地没在乔杨面前揭穿阿飘的本体,它是好水精,不兴吓唬凡人的,尤其是丢了女儿的可怜爹!
看他用袖子擦鼻子的可怜相,啧。
不过这就是她说的,不局限于一湖一池,随处可吸纳水汽修行?
“这凶宅,我们也得前去探一探了。”
定魂香已经指了路,没道理过门不入的。
几人转去胡同,找到角门,这里早已被上锁,而且还贴着封条。
无主的凶宅,尚未售出,那就归于官府名下封锁管理,虽然十数年无人气显得破败,但它也是个齐整的大宅院,还是在城东,在寸土寸金的乌京来说,便是凶宅,也值不少钱的。
所以想进去,只能翻墙。
阆九川和阿飘可以很自由地翻,但圆胖的乔杨却是为难了,他眼巴巴地看着二人:“要不,我找个狗洞?”
来都来了,他一定要跟着找到他家窈窈。
阿飘嘴角一抽,将他衣领提着,足尖轻点,轻飘飘地将他带进了任家。
阆九川紧随其后。
一入院墙之内,扑鼻而来的就是腐朽破败的气息,许是多雨时节,连泥土都带着土腥味,还有一股子难言的恶臭腥味,像血,又像别的。
任家是个五进大宅院,花园分了前后两院,南边,还有一个河湖,入目之内,门庭朱漆剥落,杂草横生,处处彰显着破败。
阆九川站在任家宅院的中轴线,眉头皱起,摁了一下胸口,她感觉不舒服。
“怎么了?”将掣察觉到她的气息变化,跳出来蹲在她肩头。
阆九川说道:“不知道,有种胸闷的感觉。”
她打量着任家宅院,双目变得深沉,在乔杨敬畏惊惧的叙述中,脑海里仿佛映出一副惨烈的血案画面,上至耄耋老翁,下至襁褓婴孩,一夜之间,悉数死绝。
她低头看向脚下青砖,缝隙呈着暗红,像是渗了不少血进去似的,十数年岁月的洗刷都未能将其彻底清洗干净,而是和青砖形为一体。
那一夜之后,这里变成了活人口中的禁地鬼宅。
但鬼宅没有鬼!
阆九川一眨眼,眼中竟有泪水掉落,惊得将掣差点掉下来:“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