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争论三从四德、明日争论贞节牌坊……重制礼乐的任何措施,都需要一条一条辩论。
不愿这样一点一点纠缠的朱由检,开始考虑用新的办法,一股脑儿地解决这个问题:
『想推翻三从四德等糟粕,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根源着手。』
『要用六经注我,而非我注六经。』
打算建立一套新体系,把自己认为的糟粕全丢去。
看着自己在学术上寄予厚望的刘宗周、钱谦益、张溥三人,朱由检道:
“古人遗留下来的典籍,多有错讹之处,需要标点校对。”
“刘先生奉命编撰《崇祯大典》经部,但是经典的点校,需要更慎重些。争取点校出天下人都认同的典籍,尽量减少争议。”
“注释也要点校,融汇各家思想修缮。”
“刘先生、钱先生、张先生,你们负责这件事。”
“必须三人一致同意,方能确定四书五经的点校本和注释。”
“这些书籍就是大明的科举教材,除此之外的经典,作为参考而已。”
把《大戴礼记》直接排除在外,不认可它的地位——
大明科举使用的《礼记》,是《小戴礼记》。
朱由检命刘宗周编撰的《礼经正义》还未完成,但是已初步定为新三礼、旧三礼。
其中,新三礼是大明的三大礼法。旧三礼则取自《礼记》《仪礼》《周礼》这三礼。
《大戴礼记》不在其中,最多在编撰时撷取一些而已。
“三从之道”,明显就不可能被撷取,只能作为参考观点之一。
陈继儒消息灵通,对刘宗周编撰礼经的事情有所耳闻。听到皇帝明确把四书五经之外的典籍列为参考,他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皇帝直接就掀桌子,根本不和自己争论。
《大戴礼记》直接就废了,三从之道只是古人的观点之一。
这让他的心情十分失落,只觉得皇帝和耳闻的很不一样,自己远远没有把握皇帝的脾气。
但是刘宗周、钱谦益、张溥三人,则是非常兴奋。
因为皇帝这明显是在说,他们编撰的四书五经,会取代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等科举教材的地位。
天下所有学子,以后都要学习他们的学问,否则就无法获取功名地位。
这让他们高兴不已,欣喜地接受了皇帝的这个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