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出轨、功德碑错字,连三岁小儿都知道咱淮西党在喝人血!”
正骂得兴起,忽听府外传来金瓜击磬之声。李善长浑身一僵——这是宫里的旨意到了。
宣旨的太监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国公李善长,督造不力,致大典崩坏,着削去公爵俸禄,留任察办;其余涉事官员,贪墨者下天牢,渎职者贬三级”
周德兴“扑通”跪地,膝盖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公公容禀”话未说完,就被李善长拐杖敲中面门。
“陛下开恩!”李善长强撑着下床谢恩,额角血迹又渗出来,“老臣定当戴罪立功,必使铁路重通!”
待太监离去,屋内死寂如坟。
蓝玉忽然扯住李善长衣袖:“李公,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李善长盯着烛火中自己颤抖的影子,忽然想起欧阳伦在通车大典那日,袖中露出的半张纸。他握紧拐杖,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备轿。去驸马府。”
“您疯了?”周德兴惊呼,“那滑头恨不能生吞了咱!”
“住口!”李善长咳出一口血痰,“如今能救淮西党的,只有他欧阳伦了。”他望向窗外残月,声音忽然低哑,“今日就算给那滑头当狗,也得把他请出来。”
“老夫当时就纳闷,欧阳伦为何答应得如此爽快,看来他早就看清楚我们淮西党成不了事情!”
轿夫抬着空轿穿过朱雀大街时,更夫正敲过五更。李善长蜷缩在街角阴影里,望着驸马府高墙内透出的灯火,忽然想起洪武元年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缩着脖子,在宫门外等了整夜,只为给兄弟们求一道免死金牌。
“欧阳伦啊欧阳伦”
“如今风水轮流转,该我给你跪了。”
宗人府内烛影摇红,欧阳伦斜倚在湘妃竹榻上,任由美婢用银签挑着岭南荔枝喂入口中。他指尖摩挲着金怀表,听周保绘声绘色描述通车大典的闹剧,忽然“噗嗤”笑出声:“功德碑刻成‘叔造’?这老匹夫怕是连‘督’字怎么写都忘了。”
“可不是嘛!”周保凑上前,压低声音,“那火车头滑出半丈时,李善长趴在地上像只癞蛤蟆,腰带里掉出的银票全是户部的官印——陛下当时脸都绿了!”欧阳伦懒洋洋抬眼,见下人捧着西洋琉璃碗进来,碗里盛着刚冰镇的酸梅汤,水面还漂着两片新摘的荷花瓣。
正惬意间,忽有门房跌跌撞撞跑进来:“启禀驸马爷,韩国公李善长在府外求见!”周保脸色骤变,慌忙起身挡在榻前:“老爷!这老东西怕是来兴师问罪的!通车大典搞成那样,他不找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