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泣要比苏长安想象中的更要苍老,明明按照苏长安所了解的,年纪也就比师父年长一些。
但燕泣骨瘦如柴,双眸浑浊暗淡,眼球之上似乎蒙着层灰翳。
但老人极为固执,瞪大双眼,好像这样会显得更有精气神,并且不让人搀扶自己,自己一步步走着。
但只是远远的看到,苏长安都能清晰听到老人呼吸都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一样,极为沉重。
苏长安看燕泣。
燕泣也在看苏长安。
月桂花扒拉在墙头,偷看。
墙下,一袭白衣的苏长安站在那儿,衣角垂落,风经过后,影子轻拂墙上偷看桂花。
起初可能是离得远老人没看清楚,可这走近了些后,待完全看清楚苏长安后
燕泣突然停下了步子,怔怔看着那白衣,看风儿吹起发梢衣角。
那年桂花树下,有翩翩儒生,温润如玉,轻声笑问一顽皮稚童,‘燕泣,慢些跑,小心摔倒了。’
老人灰蒙蒙瞳孔突然浮现神采,更是颤抖了起来一般,朝着苏长安走去的脚下步子大了些,也快了些,脸上的激动神色逐渐展露。
越来越激动,脚下速度也越发快。
不知何时,老人看那一袭白衣,眼眶已经湿润了起来,嘴唇颤抖,似乎在不断喃喃‘师父’两个字。
身后跟着的彩云间等晚辈想要追赶搀扶,却被白澹容以及其他几名老人所阻拦。
其他几名老人怔怔看着苏长安,下意识开口:“宫主.”
数十载不曾忘记的身影,浮现脑中。
昔年他们的师叔,或是师伯,那位妙音宫宫主也是如此,温文尔雅站立,从远处看着幼时喜好玩闹的他们。
一模一样。
长相,气度,以及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燕泣只是看那白色身影,久病的身子让他不过是个空有止境大宗师名号的空壳,所以这般跑了几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不适,但还是快步朝着那白影跑去。
苏长安看着老人这般,自然迎了上去,赶忙抓住双手搀扶,“师伯,您慢些。”
老人湿润眼眸看眼前之人。
“师”
近了,一个字也吐了出来。
但到了苏长安身前,老人却是怔怔看着。
很像,很像
但
只是像。
不是,师父。
老人眼眶中未有失落,但泪水却已经流下。
不是师父,是师父的孙女,如今大夏的皇后,师父的后人。
老人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