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苒看着萧寂放在炉台上的药碗,想起那日裴隐年的人上门来送钱夹时,萧寂还曾说过。
别人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其中要付出的代价,你要来承担吗?
但现在,钱,到底还是到了他们手里,是萧寂亲手收的。
那其中的代价,可想而知,也必定是萧寂扛下来了。
萧苒眼眶有些发红:
“萧寂,你是因为我,或者那些金子,才出卖你自己的吗?”
萧寂从不屑于以任何手段博好感,博同情。
他直言:
“不是出卖,即便没有这些,也没有你,结果也是不会变的。”
萧苒却不是很相信,攥了攥拳头:
“萧寂,我是怕死,但是这么多年我做足了心理准备,你不用为了钱,受人强迫。”
萧寂淡淡:“你从哪看出我受人强迫了?”
萧苒跟萧寂对视,自知她本就管不了萧寂的闲事,事到如今就更管不了了。
她没见过裴隐年本人,但听说的可不少。
裴隐年那样的人,强势狠辣,萧寂这样冷冷清清不咸不淡的性子,恐怕少不了要被人拿捏着。
而且在萧苒眼里,自己这个只会读书的哥哥,想来必定不会是强势的一方。
她突然觉得很心酸,对萧寂道:
“你就犟吧,待哪日那姓裴的娶了妻生了子不要你了,你要敢回来哭,我就炸了那裴公馆,跟他同归于尽!”
萧寂闻言,沉默了片刻,将药碗端到萧苒面前,伸手摸摸她脑袋:
“喝你的药吧,少操那没用的闲心。”
说完,他便朝门口方向走去。
萧苒端着药碗,问他:“大半夜你去哪?”
萧寂摆摆手,打开门:
“回裴公馆,他在等我。”
说完,便踏出了家门,反手将门关住。
一回头,就看见了靠墙站着,不知道在此刻偷听了多久的裴隐年。
裴隐年偷听不是一次两次了,萧寂也不怎么意外,看见他人,只说了一句:
“病刚好,在这儿吹什么风?”
裴隐年走到萧寂身边,牵起他的手:
“你这妹妹是个烈性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敢放狠话。”
萧寂任由他牵着自己,语气淡淡:
“她是不是只敢放狠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
裴隐年一愣,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萧寂道。
裴隐年嗤笑:“怎么?这才在一起几天,就打算插手我娶妻生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