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做出这等‘仁慈’让步,并非可怜行将饿死的北狄人,只是牧青白在离开弄城之前,对他说的话,一直在心头萦绕。
牧青白此人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但是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秦修永对此就很困惑,多次向父亲询问过如此决策的原因。
秦苍叹了口气回答道:“哀兵必胜啊,不要把北狄人逼得太紧,至少在他们还有能力挥拳的时候不要把活路断绝,牧青白够狠了,他做事不计后果,我不行,我得想想后果。”
秦修永恍然大悟:“儿子明白了,要让北狄人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起码有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就不至于要他们用命去拼。”
“不错,不要觉得自己兵强马壮,就可以无所畏惧,北狄只是暂时败了,不是真的废了,关外还有精兵囤聚,弄城还没有能力一口气全部将他们吃下,我们只能细嚼慢咽,将北狄的精锐一点点蚕食。”
“孩儿明白了……”秦修永欲言又止。
秦苍似有所察般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
“父亲,与牧青白这样的人同谋,让孩儿有种在险崖行走悬丝的危机,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最近孩儿常常在半夜惊醒,若是事败……”
秦苍点了点头,道:“修永,事败唯有一死,但事成则可成千秋功业。”
秦修永舔了舔嘴唇:“可是父亲,牧青白行事乖张、为人疯癫,毫无道义信誉可言,这样的人,却能够只身入北狄,赴异齐,他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将来若真的有异心……”
“你怕他的算计落在我们身上?”
“……是。”
“你若是这般想法,无论如何总会沦为他人的傀儡。”
“什么?”秦修永不解。
“因为你总祈盼着不要与强大的人为敌,而不是想着强大自己,让其他强大的人对你敬畏远离。”
秦修永错愕的说道:“那我们应该与牧青白斗吗?”
“其实在为父答应牧青白的那一刻,秦家就已经落在了牧青白的手上,只是牧青白抛出来的一副宏大盛世,让为父心动不已,若寰宇之外,再无劲敌,海晏河清……”
秦修永忽然脸色变得惊恐:“等等,父亲,您是说……牧青白很有可能将现今此事作为要挟我们秦家的把柄?可,可是,他也……”
“你想说他和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但这条船到处都漏水呢?”
“那父亲您为什么要……”
秦苍淡然道:“孩儿,为父问你,为父百年归土后,这镇北王的王爵之位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