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斗子里有一堆的甘草,我靠在甘草上,用羊皮大氅盖着身子,数着从我面前飘落的雪花,一片,一片,一片……”
说着,说着,我便沉浸到了当年的记忆之中。
儿时的我,靠在甘草堆里,老爷子还不停地抢我的大氅,我一把拽过来,用奶声奶气的小孩声音说:“爷爷,你干啥,把你孙子冻死了。”
爷爷笑了笑说:“你那么小个儿,这么大的一个大氅,你用不完,分我一个边角盖住脚咋了。”
我说:“你脚臭。”
爷爷在我头上拍了一下说:“大孙子,你长大了肯定不孝顺,你说,我欠的那些账,你能帮我还了不?”
我摇头说:“不能。”
爷爷给了我一个脑瓜崩,随后又说:“外面还有人欠了一堆的账,你能帮我要回来不。”
我说:“这兴许能吧。”
爷爷冲着我笑骂:“你个白眼狼啊。”
我们用了一个多小时走到土路的尽头,此时路上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雪,我们从三蹦子上下来,就看到了那个废旧的焦化厂。
焦化厂看起来已经没有人住了,门口的大铁门上还贴着一张一尺多长的镇宅符。
我正在观察这焦化厂大门的时候,爷爷给了三蹦子司机一些钱,告诉他,明天下午两点来接我们。
那三蹦子司机收了钱,也就离开了。
爷爷走过我身边,直接上手就把大铁门上的镇宅符给撕下来了。
接着爷爷就对我说:“有什么看的,这张符还是老子当年贴这里的,这么多年了,没人能撕下来。”
说着话,爷爷就把大铁门给推开了。
“咯吱!”
生锈的大铁门发出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把羊皮大氅往身上裹了裹。
这大铁门里面是一个荒废的大院子,院子的地面上铺着红砖,不过红砖的砖缝里长满了杂草,有些地方的红砖都被顶翻了,还长出了不少的梧桐树、槐树来。
当然,这些都是积雪下面的景致,我虽然小,可我的胎息法已经有所成就,很容易我就看清楚了这些。
进了大院之后,爷爷回头关上铁门,然后又取出一张新的镇宅符,并贴在了大门的内侧。
原来的镇宅符,他揉搓了一下,就扔进了院子里的雪窝里。
那一块的积雪迅速融化了一部分。
不过很快,符箓内的阳气耗尽,新的雪花盖了上去。
走进院子里,我们能在雪的表面上看到很多老鼠的爪子印,都是刚刚留下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