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一例。
“再说战场上的伤兵,头部受创后常有昏迷、失语、肢体瘫痪之症,但其心脉却是毫无损伤。若说心主感觉,为何心脏无恙,却会丧失痛觉、触觉?
老神医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也突然加重。
“还有,针灸治疗神志病时,为何常选取百会、风府这类头部穴位?”
楚天青看着孙思邈:“正是因为这些穴位归属于督脉,而督脉直接与脑相连,是否就此能够说明脑与“神明”的关联更直接?”
听到楚天青的这番话,孙思邈胸口剧烈起伏,素来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呆滞的咽了口口水,双眼失焦地望向院外地望向院外那株老槐树,斑驳的树影在地面上摇曳。
六十年来笃信的医道根基,此刻正如这树影般晃动不已。
这个颠覆性的认知,正在猛烈冲击着他毕生信奉的医道根基!
看到孙思邈这般样子,楚天青没有出言干扰。
他明白,孙思邈需要的不是更多的论据,而是时间。
让千年的认知与后世的真知,在这位老人的智慧中慢慢交融。
他悄然退后半步,静立一旁。
院外风过槐梢,槐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见证这场跨越千年的医道对话。
半晌后,孙思邈突然长叹一口气。
“醍醐灌顶啊!没想到这《内经》所言心主神明之说,竟也......”
话到此处,他突然顿住,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仿佛连说出“有误”二字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楚天青自然知道孙思邈想说什么,忍不住笑道。
“真人,《内经》之论乃整体观之智慧,不能说其有误。”
“心主血脉,脑主神明,二者本是一体,气血相通,则心为神之舍,脑为神之府。”
说着,他抬手轻点自己心口,又指向额头:心脑相系,共主神明,古人见其本,今人明其标,不过是认知深浅之别罢了。”
院中槐影婆娑,沙沙作响。
楚天青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朗:“更何况今日所得,皆是站在先贤肩上,医道如长河,后浪推前浪,却始终奔流不息。
“哈哈!妙哉!妙哉!”
孙思邈突然开怀大笑,方才的迷茫之色一扫而空,眼中重新焕发光芒:“楚小友此言大善!医道真谛,的确不在执着新旧,而在薪火相传!
他眼中泛起慈祥的柔光,望着楚天青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这位年轻后辈既能尊重古法,又不拘泥于成见,正是他毕生所求的传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