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轻轻摸摸猫头，反复摸了好几次，突然觉得手底下的玩偶像是有了温度，热乎乎毛茸茸的生物“咪嗷”叫了声，用小脑袋主动蹭上了许白的手。

这是一种属于真正猫咪的、非常熟悉的触感。

许白眨了下眼，想起来了，这是六儿的触感。

……

一人一鬼就这么过起了日子。

陈最给恶鬼在十字路口烧了几件衣服，很正经的白短袖浅色裤子，旋风卷起纸灰，再抬头，身上就已经不是那件裙子了。

陈最：“很合适。”

漂亮恶鬼动动身体，显然也觉得这衣服比四处透风的睡裙更加舒服。

陈最每天只出去几个小时，头中午出去，通常下午两三点就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会拎着新鲜玩意儿，有时候是不同口味的蛋糕，有时候是真空包装的小零食。

恶鬼左看看右看看挑挑选选，陈最就非常自觉的等着恶鬼上他的身，然后看着自己的身体把想吃的东西拆开，塞进嘴里咂么滋味。

这段时间许白不像是在做任务，反而像是在度假。

陈最问他好不好吃，就看恶鬼点头，手里还悉悉索索的摆弄着包装袋，嘟囔，“原来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吃啊——”

陈最用心记着他爱吃哪一个，准备下次就多买这个种类，许白吃着零食，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乱按着换台，节目接连不断的闪过，直到他突然看见了熟悉的地方。

——据悉，此别墅重建将由我市著名慈善家赵明德出资。近些年，赵先生已经为我市建设出力……作为知名画家，他也即将举办一场个人展出，地点为……

恶鬼脑中嗡了一声，手里的遥控啪嗒掉下去。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脸。

男人已经老了，但轮廓是无法改变的，明明那张照片将他拍的堪称慈眉善目，在恶鬼眼中却是恐怖至极。

许白从陈最身体里逃出来，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叫他已经开始颤抖，新闻里的介绍结束，恶鬼却仍然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

“……”

于是陈最知道了，带给恶鬼痛苦，杀死恶鬼的人，一定就是他。

陈最心脏发紧，掌心搭在许白肩膀上，烫的人狠狠哆嗦一下。

许白回过头，他眼睛里崩出血丝，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开合，问，“陈最，你能带我出别墅，肯定也能带我去杀了他，对不对？”

六儿：【……这不是你的任务。】

它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冒出来就是告诉许白，【其实完全不用节外生枝。】

许白没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