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祁连山巅的残雪尚未褪去寒意,北疆大营便如蛰伏一夜的猛兽般慢慢苏醒过来。
袅袅炊烟升起,战马嘶鸣咆哮,营中各处都是士兵们的嬉笑怒骂,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战争和死亡的压力。
对于他们来说,只等神威大炮将凉州城墙轰塌,自己穿着甲胄冲进城中劫掠屠杀便是了。
战争,似乎就是这般的简单。
与此同时,凉州城头的守军早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
一些年轻的士兵彻夜未眠,蜷缩在城墙后面,脸色苍白。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也同样是攥着城垛的指节发白,望着城外遮天蔽日的黄白色日月战旗,脸色凝重又慌乱。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划破了城墙上的死寂。
一名北疆士兵来到城下,马刀直指城头。
他的黄色棉甲上面渗出暗红血痂,在晨光中泛着摄人的威势。
“凉州的鼠辈们听着!”他的声音裹着晨风,像一把生锈的刀刮过城墙。
“给你们最后半个时辰,开城投降,献上周全之礼,我家大都护还能留尔等一条生路!”
“若敢负隅顽抗,破城之日,定叫这凉州城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说罢,那北疆士兵猛地一扯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不屑的目光看了一眼城头上的西夏战旗,直接调转马头,大摇大摆的离开。
但他的话却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每个守城士兵的心脏。
守军们握紧武器,指节在冷汗中打滑。
“他们.他们真会屠城吗?”新兵赵小六攥着断裂的长矛杆,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比城墙缝隙里的风还虚。
他身旁的伍长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可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镇定:“狗日的北疆蛮子,之前攻破肃州时,连吃奶的娃娃都没放过.”
“听说整个删乐城都被他们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
“那些蛮子是真的敢屠城啊。”
“那咱们咱们拼了吧?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话刚说完,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兵苦涩道:“拿什么拼?就凭咱们这三千乌合之众,拿命去拼吗?”
他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黄白战旗,低声呢喃:“我我婆娘还怀着娃,要是城破”
“别吵了!”
百夫长王铁的吼声在城墙上炸响,却掩不住尾音的发颤。
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官员将领们的威严已经降到了最低,只听见有人继续说道:“要不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