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驻甘州…………俺们耽搁起几月,朝廷行?况且留下这么番面貌,你还想有什么仕途。怕死,怕死你出什么仕,当什么官!直娘贼的俸禄官服权力白给你使,女人钱财白给你搞!要是就这么点胆量,你就不配在这乱世为官,生存!”
他转头向西,大声道:“当初吐蕃三天两头就杀进来打草谷,各人祖宗晓得什么遭遇。西域沦陷百五十年,现在你们都没有孤身西出的勇气,收复失地的死志,后人后代皇帝就有了?去你娘的吧!”
“…………西出万里,日月所照,都是圣唐土地。我辈士人,不为国经营民生,扫除寇仇,还能干什么?想想艰难以来,死的那么多大好子弟!”
众人皆是沉默。
崔玄只是恶狠狠的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的那人:“论官俺在门下,论资历俺史官出身。论门第你他娘一个寒门。你一个监察御史,管管京官也就罢了,别对俺指手画脚。以后俺做什么决定,你别说话!你要知道,你前途好坏,有的是俺谗言的空当!滚!回去找吴公度哭去!”
他返身上马,拔剑指着西方:“…………俺要西游!俺要作为圣唐西征之军复仇之战的趾高气扬的先锋!告诉西域寇仇,化外遗民,圣唐回来了,帝国再临了!你们跟不跟,随你们的意。我只管功名险中求,盗匪?呵呵,俺的刀也是喝血的!”
说完,谁都不看,抽鞭就走:“掣!”
众人目送着崔玄的背影,看着他遁入风尘。
天宝之变,半壁江山尽作胡语。十几帝百五十年来,所复不过三州七关。圣帝西征,止步金城…………而现在,这个崔玄,只身而西。杜狐缓缓回头,扫视了同行们一眼,低声道:“我可不是你张十六,一辈子拿顶撞上官当饭吃。回去转告郑相,崔君和我,西使去了!”
余者静默一下:“算球算球,走!”
“怎么又来了?”崔玄回头看。
说罢,飞出两卷黄筒,杜狐与张观身手灵敏,马一扬便抓在手里。
“就此兵分三路!杜狐,你领四人护送诏书去于阗面见尉迟王,命他对归义军施压,切割利害!张观,你领五人去楼兰找仆固俊。若有差池,你们便不必回来了,死了也罢!”
杜狐紧握诏书,血气翻腾:“据郑相所言,尉迟王与归义军是姻亲联盟,如何肯听?”
“你放心,尉迟王肯定奉诏。”崔玄道:“这点利害看不开,于阗国哪来的千年传承!”
“也罢!”杜狐收好诏书,身形一闪,跃马西南。
其后四马飞奔跟上,迅速消失在大漠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