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奶酪。
赵嫣然在选衣裳。
闻人楚楚盘坐在蒲团,已然入定。表情姿态神圣,不容亵渎。
杨可证双手趴在桶缘上,咬着他胳膊:“给我们讲讲这几个月的经历。五万人去打十几万叛军,又一路杀回来,想想都心惊。还有,父亲是不是没出兵助你?这老贼,我看他是老寿星吃砒霜,故意带家族受祸。”
“有什么好讲的,无聊得很。”圣人头往淑妃手臂上一靠,又被南宫抢过去,撒娇的左右摇:“讲嘛。”
“好好好。”摸过坐在左侧乖巧陪伴的梁妃、独孤画,停在梁妃脸上,正待开口,突然咳了几声,像是被淫靡气息呛到了。他心有所感,开始和妻妾们讲这么一个故事:“从前有个柴荣皇帝,少年英雄,君子笃厚,生于煎熬,一如此时。践祚后…………”
李皇帝编故事讲故事的能力,岂常人能比。一碗白水,他也能讲得精微曲折,跌宕起伏。开口没多久,叽叽喳喳的几十个女人就拎着小板凳各自坐下,托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
一片幽静中,只有圣人绘声绘色的宛转描述。
等换第三桶热水,故事已去大半。澶州政绩,高平历险,艰难处境,太原兵败。治河修渠兴盐铁,大小符后的齐人艳福,周汉辽越楚唐蜀的恩怨情仇,都已说过。正到雄心壮志的大军跨河而北,问敌幽燕。
水雾熏烟里,圣人滔滔不绝,淑妃、南宫只是趴在他脸边,阿赵只是趴在他心上,认真听着。
院外,宇文柔脚步轻轻,带着一个忧郁身影走来。却是朱邪吾思非要见圣人。圣人吩咐,暂时不见。想想从前的感情,贤妃也没过错,约见态度又坚决,宇文柔就引来了。
她俩走到门外,就听到里头圣人口若悬河。柔奴步子一顿,回头看朱邪吾思。圣人在兴头上,咱们是不是稍等?
贤妃瘦了。明显的清瘦了,热情外向也消失全无,神态憔悴茫然。
看见宇文柔的眼神,也只是勉强一笑,点点头。
北伐一别,两人就没再见过。
独眼龙之事,虽然没说,但互相都知道对方想法。丈夫一定要弄死父亲。她谋求让父亲全身而退,再不济带着家人躲得远远的,做个百姓。不是袒护,只是不想贼父死,不想家人宗族跟着他的死遭劫难。丹凤门上同生共死的心连心,余生只怕不会再有。
此来久别初见,贤妃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有如乱麻,有如刀割。
她站在门外,听着圣人活泼的嗓音,不时引一阵欢呼嬉笑。想起他的微笑,他的温柔爱抚,想起他的时而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