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时间里,陆言初和秦在野都没再说过话。
季听反而看上去有点开心,虽然表情不明显,但两人听到的心声偶尔会带着上扬的语气。
比如说:[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场扰动特征谱…简直完美契合‘意识量子化’模型的第七种预测!
[常所长的雷达阵列,如果能集成这种新型bqnf传感器,那探测深海潜航器或者地下工事的精度,怕是要提升几个数量级。
[秦在野身上这种残留信号的抗性模式,是不是可以证明这是一种新的神经保护机制?对阿尔茨海默症的研究,说不定能找到新的靶点……
陆言初的目光落在季听专注的侧影上,心中蓦然翻涌起一层复杂的、全新的认知。这个沉浸在科学蓝图中的季听,思维的触角却已探入足以重塑世界的深渊。
他不由得想:如果此刻坐在这里的是季砚执,面对这样的季听,是否也会感到一丝陌生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悚然?
他不会。
这个答案如同本能般从心底跃出的瞬间,陆言初的唇角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凭他对季砚执的了解,那个男人根本不会惧怕,他甚至可能都懒得掩饰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骄傲。
他会用那种灼热、欣赏、仿佛看着稀世珍宝的眼神看着季听,由衷地为季听此刻所掌握和构想的一切而感到高兴。
或许季砚执说的没错……他最大的优势,从来不是什么近水楼台,而是与季听在灵魂深处的那份契合。
陆言初被这认知刺得心头一片苦涩,兀自沉浸在冰冷的余味中。而一旁,秦在野的心绪却如同坠入更幽深的漩涡,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从来不会为自己做的事感到后悔,可此刻,看着季听清瘦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侧影,他的意识却不受控制地被拽回了卫戍区那间冰冷、压抑的审讯室。
如果…如果当时季听没能自救,如果他亲手折断了这束足以照亮国家未来的光,那将会是何等无法估量的损失。
虽然大错是他亲手犯下的,但一股劫后余生般的余幸,却顽固地盘踞在秦在野的心头。
而正是这份‘庆幸’,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名为可耻的滋味,浓烈得几乎窒息。
季听对身后两人翻涌的心潮毫无所觉。他将脑中捕捉到的关键方向一股脑塞进电脑暂存,利落地起身:“你们可以自由活动,我去主楼拿点东西。”
秦在野沉默得像块石头,陆言初只从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季听步履如风地下了楼,走向门口那辆他之前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