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未褪的激动,“文件拿到了,电影可以如期上映!我们成功了!”
听筒里静默了两秒。
“恭喜。”
陆言初满腔的澎湃热意,在这意料之中却仍旧冰凉清晰的祝贺中,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急速冷却下去。
这并非因为季听的话语本身,毕竟那是他早该习惯的客气。而是这瞬间,一个迟来的认知如针般刺入他的意识——
以电影构建的‘牵绊’已经结束,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靠近季听。那个作为项目核心而可以无限接近季听的身份,从此彻底消失了。
陆言初握着手机,感觉整个人仿佛被骤然抽空了力气,一种巨大的、无处着落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周围喧闹的庆祝背景音也瞬间被拉远、模糊,世界剥离了色彩与声响,只余下冰冷的虚无。
“陆先生?”季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陆言初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稳住声线,却依旧显得沉闷异常:“季听。”
“嗯。”
“我,我们能不能……见一面?”他停顿了一下,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补充道,“就我们两个人。有些话,我想要当面跟你说。”
陆言初知道,这或许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点微光,又或者会成为……最后的告别。
季听微微蹙眉,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问有什么事,然而他又马上想到电影项目已经尘埃落定,他和陆言初之间曾有过的交易宣告结束,再添加任何牵扯似乎都不合时宜。
即将出口的问询,在唇间极快地打了个旋,转化成了婉拒:“我想可能……”
话刚出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的通话区域迅速点了一下,按下了静音键。
季听微怔,抬眼看向这只手的主人:“怎么了?”
季砚执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太多情绪。他沉默地迎视着季听询问的目光,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去见他吧。”他的目光沉沉地锁住季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强调:“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