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甫比谁都清楚,皇上根本没有换储君的心思。
太子可以高枕无忧,只等过几年登基。
他也得为自己以后打算。
皇帝深深地看了滕文甫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滕文甫的头垂得更低。
皇帝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此事,朕知道了。容朕再想想,太子先退下吧。”
太子心中虽有不甘,但见父皇并未立刻否决自己的意见,甚至“再想想”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压力,便也不再纠缠,恭敬行礼:“是,儿臣告退。”
太子离开后,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和滕文甫。皇帝重新拿起陆弃娘的信,摩挲着上面粗糙的纸面,久久不语。
暮色四合,院子里静得可怕。
陆弃娘刚给迟迟喂完奶,轻轻拍着哄睡,就听到院门外似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她摇摇头,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迟迟很乖,吃饱了就睡,一点儿都不闹人。
陆弃娘把她放到炕上。
这么大的孩子,不会翻身,倒也不用担心。
陆弃娘出去给自己做饭。
好在家里厨房东西还不少。
她得好好吃,才能有奶水。
她也不敢多想,怕影响奶水。
阿黄跟在陆弃娘身后,连它都比从前更安静了,似乎也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
陆弃娘还没走出内院,就看见有人提着灯笼迎面而来。
停下脚步仔细一看,竟然是张鹤遥。
他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里提着食盒。
“你来干什么?”陆弃娘闷声开口。
“回屋去,风大。”张鹤遥皱眉,“月子里不能落下病。”
“我问你来做什么。”陆弃娘没动。
“我让你进屋去!”张鹤遥声音陡然拔高,“一如既往听不懂人话。”
“我听得懂人话,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人。”陆弃娘道,“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没力气,很累,你快走吧。”
产后她觉得自己似乎虚弱了一些,总容易出虚汗。
这种没力气,除了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疲惫。
活得好的时候,才有力气骂渣男。
这会儿自顾不暇,看见渣男,懒得再多分一点关注给他。
“萧晏无能,将你拖入这种境地,你跟我逞什么能?”张鹤遥冷笑,“你真的以为,你挑了个良人吗?”
“是,我看人眼光,一贯不行,你满意了?”
张鹤遥:“不知道从哪里学的牙尖嘴利。眼下嘴硬能让你吃饱,能让你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