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视野已经出现了雾气,诡异的青色映出一个又一个矮小的身影,它们像是一个个婴儿。
随着季礼的向前,青色轮廓从婴儿过度到了稚童,继而是男孩,再者是少年。
它们都在吵,都在闹。
明明就是一个两个成年人并肩宽的小巷,却挤进了太多的青色轮廓。
一个个涌上来,也并未伸手,就像是一个劲儿地逼问:
“你究竟是谁?”
“季礼,你究竟是什么人?”
鬼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它也没能力出现在这里。
全部都是幻觉。
季礼不厌其烦,他的颅内都要炸开,痛苦地挥动着戏剑,斩开一个个靠近的鬼童,可斩掉一个又有另一个挤了上来。
终于,有一只鬼童,穿透青色的浓雾,用手抓住了他的小腿,抬起了那张无辜的纯黑眼珠,稚嫩开口:
“季礼,你来了啊……”
紧接着,戏剑划过,一颗血红的头颅从地面飞了起来,大量的鲜血泼洒在了季礼惨白的脸庞。
这泼滚烫的血液,终于让他眼中的红色短暂消退了半分。
清醒的一刹那,他看到自己已经身处不知何地,细长的长明街早就已经蹒跚逃过,这里只有一座真实庞大的建筑群,名为山明财经大学。
而青色的浓雾消失的那一刻,他已经见到了这所大学的校门,就只剩下七百米,七百步!
当季礼僵硬地低下头时,见到了一个尸首分离的尸体,就躺在自己的脚下,戏剑上满是鲜血。
还在奔涌血液的脖腔,预示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惨死与他的剑下。
那颗狰狞而盲目的人头,正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原来的鬼童换做了活人,原来那句话并非另有深意,只是一个被困在此的店员,在遇到熟人那一刻,发出了期盼与希望的求援。
这个人,季礼认识,很熟很熟。
他的脸皮白皙,眼尾泛宽,两个眼珠炯炯有神,嘴角有向上的皱纹,是个常爱笑的青年人。
但这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因为他早就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是他亲手埋在了天南。
哪怕是青色的雾气消退,一股血泼在脸上,季礼以为自己清醒了,但他实际上还是在发疯!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现在只有唯一人格,反而精神疾病愈发严重,甚至已经让他处于真与幻的中间,难以分辨也无从分辨。
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幻觉更深,越是痛苦不堪。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