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出来。

怎么说？

要不是因为自己带回盛央、娶了盛央，这一切都不该有的……

无边的悔恨、连累家族的愧疚，让他只得沉默。

倒是莲姨娘，自小过惯了照顾人的苦日子，此时哪怕没了富贵，在牢中有吃有喝，依旧竭尽所能地将自己和孩子照顾好。

该吃吃，该睡睡。

若是不吃不睡，没有奶水，孩子就要跟着挨饿。

这时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亲自喂养孩子的，不然大人的食物吃不得，牢中也不可能单独备奶，孩子怎么办？

只是……想起接下来流放这一路，莲姨娘也不免心生担忧。

众人身上戴着镣铐，出京城时，正遇上一队仪仗极为宏大的队伍。

旗帜招展。

一个狄字分外显眼。

之后跟着的是几百士兵护卫着的马车，每个马车之上，都放着许多红底镶边的礼箱。

而再之后，是一匹匹望不到头的矫健骏马。

一行人脚步忍不住停下。

“啧，那便是北狄新皇送给庆宁公主的认姊贺仪？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到了。”

“听说足足有三千匹骏马，这一眼望去，果真神勇，也怪不得一路上走了这么长时间。”单是喂养照料这些骏马，便得极费时间了。

“话说回来，以后咱们庆宁公主不仅仅是咱们晟国的公主，还得算北狄的半个长公主吧？”

“什么半个？上了北狄宗碟的，自然是堂堂正正的长公主。”

“要不是庆宁公主，怎么有如今的北狄新帝？”

几位解差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看向国公府众人。

“说起来，当初公主还是国公府的儿媳呢！”

“这样一只金凤凰落在他们家不懂珍惜，非要纳妾，还纳了个盛央那样的……啧，现在好咯。”一位解差摇摇头。

祁书羡艰难地转回目光。

祁国公悔得心疼。

至于崔氏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这时候再后悔又有什么用？除了更折磨自己罢了。

莲姨娘回头望着京城，想到公主，她是由衷觉得公主和离的好。

离开了国公府，以后，她便是恣意翱翔的鸟儿，再不受任何烂人烂事牵扯……

“行了，走吧。”解差过来催促。

祁书羡转头迈步，然而一行人还没走几步，便有人在前头拦住了他们。

祁书羡看到那人，身子猛然一颤，双拳攥紧。

商行聿！他来做什么？

来看自己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