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眷中,有一女子不像是汉人,她是?”
“我从花船里赢来的。”
“赢女人?”
顾正臣有些诧异。
杨猎鹿重重点头:“什么都可以押注,但凡是在押注桌上的,都可以赢。金银红票、房契田契,船契,妻子,女儿,甚至是自己的脑袋也可以押注上去。别人的,自己的,输了的一无所有,赢了的享受人间极乐!”沈勉紧锁眉头。
这么大的赌博,这么大的事,锦衣卫竟都没听到半点消息。
顾正臣思索了下,问道:“花船何时出现?”
杨猎鹿摇头:“我不清楚,胡平应该知道。”
顾正臣走了过去:“那你下的毒,又是谁给你的,还是那胡平?”
“没错!”
顾正臣看向沈勉。
沈勉让人将杨猎鹿抬下去,然后对顾正臣道:“此人的口供真真假假,似是隐藏着不少事,并不足以全信。”
顾正臣把弄着一枚铜钱:“是啊,在真话里掺假,在假话里藏真,混杂在一起,并不好分辨,提审他的家眷吧。”经过一番审讯,杨母、杨氏提供的口供,证明了杨猎鹿确实有赌博恶习,至于年纪轻轻的杨花,名义上则是杨猎鹿的义女,实则就是小妾,只不过不敢明目张胆地来罢了。
据杨花交代,其并不认识孟福,也不是自关外而来,只是其父亲是个蒙古降兵,后来父母死去,孤苦无依,没什么活命的手段,被叔父卖到了青楼之中,最终沦落到花船之上,又被杨猎鹿赢去,离开花船之前,还签了一份保密文书。
这个消息至少让沈勉放松了些,万一是孟福带来的,那就说明还有一股力量潜藏在金陵内外,这对锦衣卫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顾正臣翻看着招册上的内容,对喝茶的沈勉道:“这个杨花的口供未必可信,而且这一家人的供词,对得极是工整,没有任何破绽可言,似乎这种话术重复练习了许多遍。”
沈勉不明所以:“镇国公的意思是,花船并不存在?”顾正臣沉默了会,轻声道:“等一等消息。”
两个时辰之后,刘大湘这才浑身湿漉漉地带人返回,面对沈勉不满的目光赶忙回道:“胡平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竟先一步逃了出去,锦衣卫一路追索,调用了船只,在长江之上将其截停,那小子竟还跳江,被我们逮了回来!”
沈勉没想到胡平竟是如此难抓,对顾正臣道:“看来这是一条大鱼!”
顾正臣的脸色古井无波,只是轻声说了句:“审吧。”
胡平带至,没人发问,先上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