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涟漪。
他们没再说话。
可每个人走路的步伐,似乎都比之前更稳了些,更沉了些。
林恩紧紧握住袖口中那张爷爷写下的残缺星图,段行舟轻轻抬了抬肩上的背包,
格雷戈里再一次低头闭目,但嘴角,那道若有若无的微笑,还在。
而司命,他依旧笑着——但他的目光,前所未有地清明。
林婉清默默跟在最后,双手紧紧抱着笔记本,她没有再看任何人,但她知道——
从此刻开始,她不再只是一个跟着队伍前行的观察者。
她,已成为“路径上的一员”。
——
走廊尽头的灯光亮起,亮得格外柔和。
医院惯有的冷色荧光从天花板与墙缝的微型符文通道中渗出,
像是某种沉默的警示,又像是某段语义还未被表达出的句首引子。
一道淡金色边缘的门悄然滑开,门板表面如同玻璃般平滑,反射出模糊的脸影,门中央的铜牌缓缓露出名字:
【第五疗程·语言康复中心】
门口旁的系统显示屏启动,文字刷刷亮起,如从病人口腔深处爬出的录音带缓慢播放:
【即将进入“语言康复阶段”】
【请所有患者听取新规则】
【当前禁令更新】:
【禁止使用第一人称主语】
【包括所有语言形式中,“我”的变体及自我代词】
【若违规,将触发语言反噬——“意义崩解”】
霎时间,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字节。
不再是沉默,而是——无声的断语。
司命低声吹了个口哨:“这次……有点意思。”
林恩眉头紧锁,语气冷静中透着紧绷的警觉:
“语言剥夺,是认知剥夺的前奏。”
林婉清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稳得像石碑:
“这一次,他们不是让我们保持沉默。”
“他们是想让我们,连‘承认自己存在’的语言,都说不出来。”
她顿了顿,语气更低:
“如果我们不能说‘我是谁’——那么,再走几步,我们就会真的不再是‘自己’了。”
门缓缓开启,一阵淡淡的清香随气压涌出,仿佛某种“无声的洗涤剂”。
那是接下来的舞台。
是神明剧本中,最残酷的一页:
「说出‘我’,就不是我。」
「在他们不许你说‘我’的时刻,
你得靠别人——
记得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