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巨弩箭之后,眼光就一直追着自己射出的那只箭,看着它飞呀飞呀……飞进人群,射死了一个金贼。
然后这伙人的眼光,自始自终一直锁定着那个金贼的尸体。
结果义军开城杀出去了……
军贼溃散,那尸体自然是留在原地没人搬。
弓手们麻着胆子,打算出城去割首级回来领功,就看到张家村小队从那尸体边跑过,张娃子拿出刀子,顺手就把左耳割了。
弓手们记住了张娃子的模样,等到回城叙功的时候,就把张娃子给围上了,要他把那个耳朵拿出来物归原主。
张娃子却不肯:“天知道那尸体是不是你们射死的,万一是你们冒领首级呢?俺袋子里还一个投石机砸死的家伙的耳朵,他脑门都被石头砸得稀巴烂了,谁知道哪块石头是谁抛的?怎么不见人来争?”
弓手们:“别人没看清楚,但咱们这只箭是看清了的,你割那耳朵就是俺们的。”
双方就这样争持起来。
屁大点事情!
但双方却争得很凶,嗷嗷叫着,都不肯退让。
宫二娘子一听,就一个脑袋两个大,赶紧转头去看胶水县令:“县尊,您平时还负责断案,这种案子想必拿手。”
胶水县令顿时就抹了一把汗水,拿手个屁,这种案子最难断了,断给张娃子,得罪本县人。断给本县人,得罪贼军。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此案断不得!绝不能沾手。
县令只好假装白痴了……
宫二娘子一时尴尬得不行,不知道咋办好,但她是总帅,她必须办。
哎呀妈呀脑瓜疼……
岳文轩心中暗想:这种事,果然是发生了呀?以人头计功,就难免发生这种事情。
今后随着军队大量运用火器,这种搞不清人头归属的情况只会更多。
滑膛枪排队枪毙开始之后,谁的火铳打死了谁,这笔账怎么可能理得清楚?
远程兵和近战兵的战功计算方法,得重新理一理了。
他把宫二娘子叫到一边:“二娘子,你的战功计算方法,要进行一些微调了。”
宫二娘子赶紧道:“求真君指点。”
岳文轩:“对于远程作战部队,不能以人头计战功,而是要‘以战略战术执行的结果’来计算战功。这种计功方式要慢慢的替换,推广,最后完全取代人头计功方式。”
宫二娘子听得一脸懵:“啊?”
岳文轩只好花了点时间,给她讲了讲火器大量运用之后,人头不可能搞得清楚是谁的问题,然后讲了讲“以战略战术执行的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