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张是谁,唐河也不认识啊。
但是武谷良认识,是库都尔有名的厂混子,厂混子指的是有编制有公职,在林业局的厂子里横行霸道的混子。
论级别,比从前没编制的武谷良牛逼多了。
因为往上论,武谷良那叫无业游民,人家是正巴经的工人。
这个三十多岁,自称小张的厂混子,递过来的既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烟,阿诗玛,好烟,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的招待烟,面子烟。
人家笑脸迎人,把拎着棍子要开干的杜立秋给整不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哥们儿,你啥意思啊!”杜立秋没好气地说。
憋着这一口气,他难受啊。
小张赶紧又把烟递了递,然后说:“这不是听说唐哥来了,想给唐哥送点礼嘛,走走走,去站前小红招待所,那是我小舅子开的,有大礼要送给唐哥!”
小张说完,也不等唐河说话,然后一挥手。
十多号人挤挤喳喳地,不停地探着身子,想看看唐河长什么样儿。
唐河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整的跟迎接教父似的。
唐河敢冲灯发誓,两辈子加一块,自己也在道上混过啊,这些道上的大哥,除了跟武谷良处成了兄弟,别的混子一概不认识。
就这,还是把人家武谷良从江湖上拽下来打猎了,现在连科级干部都混上了,相当于从良了。
唐河不太了解,但是在大兴安岭这一片,武谷良那就是一方传奇。
从一个不入流的,就知道耍狠的混子,一跃而成为科级干部,这不是传奇是什么。
小张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奔着站前招待所就去了。
唐河现在还是一脑袋雾水呢。
到了院里,小张热情地把他们请了下来,然后请进了屋,今天招待所不营业。
一进屋,就是一股饭菜的香气。
一个小媳妇儿正端着一大盆的小鸡炖蘑菇往桌上放。
外屋地,一个老娘们儿领着两个年轻些的媳妇儿正忙着炒菜,一股溜肥肠臭的哄的油香味儿也扑鼻而来。
小张赶紧介绍,这是我妈,这是我媳妇儿,那是我小舅子的媳妇儿,最漂亮的那个,是我姐。
然后再介绍屋里的人,这个是我小舅子,那个是我姐夫,这个是林场的,那个是板皮厂的,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方混子。
唐河哭笑不得,跑了两天,结果一头扎到混子窝里来了。
小张拽着唐河到了里屋,开门一指:“唐哥,这是送你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