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氧化硫,污染炉膛,使成铁变脆如陶,甚至无法形成任何可用的金属。他脑海中浮现出残留的知识碎片——现代冶炼术的原理在记忆深处回响。那是一次必要的“净化”过程:在空气中先将黄铁矿加热,适中温度,使其氧化脱硫,转化为赤铁矿,方能用于下一步炼铁。这焙烧的过程并非简单加热,而是对温度与空气流通的精准掌控,反应必须维持在五百度至七百度之间,若温度太低,脱硫不彻底;太高,则矿砂将熔结、硫气滞留,后患无穷。李漓不能让第一步就失败。否则,不只是部落的信任会动摇,连他那微弱而艰难挣脱的自由,也将再度被锁回沉默深渊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野草的寒香,还有淡淡的鱼腥气。李漓站定,环视众人,举起右手,声音沉稳如石:“开始焙烧。先铺矿砂!”
比达班指挥着奥吉布瓦人壮汉们上前,双臂抱筐,将一筐筐黄铁矿砂倾倒入焙烧窑中。砂粒如金色瀑布倾泻而下,哗哗作响,落入窑底的干草与木屑引火层上,逐渐铺满整个窑塘,厚度约半米,平整如床。
沙尘飞扬,硫味随之浓烈,不少族人被呛得咳嗽几声,却无人后退。
火种已备,比达班举起火把,朝李漓点头。李漓微一点头示意。火把随即探入窑边,点燃干草,紧接着引燃了木炭。
“嘭!”一团火舌倏然跃起,赤焰如龙,舔舐着金黄的砂层,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仿佛那些沉睡已久的矿石,在烈焰中苏醒挣扎。
风箱开始鼓风,乌卢卢与凯阿瑟合力拉动通往焙烧炉塘下方的鼓风皮囊,湖风被引入炉塘中,火势顷刻间暴涨,焰色由红转橙,迅速攀升。空气开始扭曲,焰光映红了所有人的脸,窑口升起缕缕硫烟,化作天幕下的一道幽黄的幢幢雾影。
李漓站在窑前,目光如铁,手按在短剑柄上,心中默念:“火已起,第一步——开始了。”
焙烧开始。窑塘内,火光跳跃如赤焰灵蛇,舔舐着金黄的矿砂。最初,砂层表面只是微微发热,渐渐泛黑,继而龟裂,如干涸大地般绽出细碎裂缝。高温缓缓渗透,温度稳定控制在五百摄氏度上下,反应随即剧烈展开:黄铁矿在空气中迅速氧化,释放出大量二氧化硫气体。
那是一种无色却极度刺鼻的毒气,气味仿佛腐烂的蛋混合燃烧的硫磺,带着令人作呕的酸涩与灼热,顷刻间充斥整片坡地。烟雾滚滚而起,翻腾如灰白云柱,直冲天际,仿佛从地底喷出的恶龙之息。火焰在其间跳动,发出“噼啪”爆裂声,如某种上古神灵正在苏醒。
族人们原本围观好奇,一时间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