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的手微微发抖,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如血的红点。那些标记分明是昨日议事时,柳林与李丰闭门商议的军事要塞位置,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冀州商会耗费十年打通的漕运要道,青州沿海的十二座商港,此刻都成了红点旁待宰的羔羊。
王爷仁德!曾德禄率先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修筑王府的钱粮,皆从各州官库调拨!绝不动百姓分毫!他余光瞥见胡统勋苍白如纸的脸色,想起昨夜密室里二人攥着商路账本的颤抖双手——如今那些苦心经营的财富,怕是要化作柳林王座下的基石。
冯戈培摇晃着举起酒樽,虎符撞在杯沿发出清越声响:卑职愿亲自督造!定要让每一块金砖都刻上王爷圣名!他癫狂的笑声中,柳林终于颔首,暗金色咒纹如活物般窜上地图,将所有红点连成密不透风的罗网。
宴会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胡清婉望着柳林身后渐渐成型的军事脉络,突然想起儿时见过的蛛网——看似华丽的金丝,实则是致命的陷阱。曾明玥握紧藏在广袖里的设计图,羊皮纸上未完成的剑型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她们终于懂了,这场所谓的开府宴,是柳林将四州命脉攥进掌心的宣言,而那些冠冕堂皇的爱民之词,不过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冯戈培猩红着眼眶仰天大笑,腰间新赐的鎏金印绶撞在虎符上叮咚作响,活像只守着金山的恶犬。他踉跄着扶住蟠龙柱,指尖深深抠进雕刻的龙鳞:王爷!卑职定要让这王府的一砖一瓦都刻上您的威名,连地基都要用鲜卑俘虏的骸骨夯实!这话惊得席间几个异族使节酒杯落地,却换来柳林赞许的颔首。
胡统勋见状猛地起身,绯袍扫落案上果盘。他死死攥住腰间家传的玉算盘,喉结剧烈滚动:王爷!卑职愿以胡家百年商道秘术,在四州开辟三条黄金商路!北通草原盐铁,南连江南丝绸,西接西域奇珍!说罢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刺着的商路舆图,这些线路卑职已暗中勘察十载,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宴会厅的空气骤然凝固,曾德禄握着酒杯的手不住颤抖。他看着柳林金瞳中流转的笑意,仿佛看见对方正将四州命脉一点点攥紧。当胡统勋退回席位时,他突然听见自己骨节发出的爆响——再不出声,青州与冀州就要被彻底踩在脚下!
王爷!曾德禄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四州百万带甲之士,如今却如散沙!他猛地撕开衣袖,露出臂上狰狞的旧伤疤,末将愿亲率冀州铁骑为先锋,将所有兵符尽数献于王爷!从今往后,四州将士只知镇北王,不知刺史令!
柳林缓缓起身,十二对光暗羽翼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