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忧色:"自从王爷的铁骑踏遍北疆,百姓们便认定
"认定笔杆子不如枪杆子。"鬼母清雪的声音从车顶飘来,赤色纹路在她指尖缠绕成扭曲的刀刃形状,"那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随便拎一个就能在学堂前立威。"她冷笑一声,"毕竟这年头,能砍翻敌寇的臂膀,比能写文章的手腕有用多了。
霍雨猛地勒住缰绳,马匹长嘶声中,她指向路边新立的木牌。歪斜的木板上,用木炭潦草写着"武馆招生"四个大字,旁边歪歪扭扭画着把滴血的弯刀。"王爷,现在各村镇最气派的不是祠堂,竟是武馆。"她的声音带着难掩的苦涩,"上个月冀州府试,应考书生不足百人,武举报名的倒挤破了城门。
柳林沉默良久,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柳絮。金黑气息包裹住脆弱的绒毛,将其凝成锋利的纸鸢。"他们没错。"他望着校场上腾起的尘雾,那里有少年踩着同伴的肩膀,将木枪刺向高悬的牛皮靶,"在北疆,刀剑是活下去的依仗。可..."他指尖微动,纸鸢突然裂成两半,"若只知挥刀,不知为何而战,与野兽何异?
夜风卷起车帘,吹得案几上未写完的政令沙沙作响。柳林拾起狼毫,墨汁滴在"扫盲"二字旁边,晕开的墨迹宛如未愈的伤口。远处传来梆子声,更夫拖着长音喊着"小心火烛",嗓音里带着北疆汉子特有的粗粝与苍凉。这场文与武的较量,或许比他想象中更需要耐心与雷霆。
马车在蜿蜒山道上缓缓前行,柳林望着车窗外层峦叠嶂的山脉,山风卷着沙砾拍打车帘,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他摩挲着腰间暗纹玉佩,金黑眼眸中思绪翻涌,数十万鬼族工匠在太平道界日夜锻造的场景与北疆大地上习武成风的画面不断交织。
"王爷,您看这山势险峻,若能在此修建工坊..."霍雨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却戛然而止。她瞥见柳林紧锁的眉头,知晓那些关于工业推广的难题正如巨石般压在王爷心头。
鬼母清雪掀开纱帘,赤色纹路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就算鬼族工匠不眠不休,可没有足够的人手配合,那些精密器械终究只能束之高阁。"她冷笑一声,"更别提那些需要领悟阵法原理才能操作的锻造台,让目不识丁的百姓来摆弄,只怕第一天就会炸了工坊。
公孙婀娜轻轻叹了口气,将温好的茶盏递给柳林:"北疆尚武百年,要扭转绝非易事。那些百姓...不过是想抓住看得见的生路罢了。
就在这时,霍雨突然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凑近车窗,压低声音道:"王爷,属下斗胆谏言。"她英气的眉眼透着坚定,"无论这些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