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喜烛红绸,“我选了人类的方式。”
烛花“啪”地爆开。
烛光在阿鲤清冷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端坐在喜床上,红妆明艳,却依旧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不是在洞房花烛夜,而是在与人论道。
陈长安望着她,脑海中那些旖旎的幻想——娇妻含羞低头、红着脸轻唤“夫君”、被他牵住手时指尖微颤——此刻全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像是被一记重锤砸得稀烂。
他忍不住扶额,指节抵着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这场婚事,其实是妖族大佬为了避免生灵涂炭,勉强妥协的“人道主义方案”?
嗯?妖族!!?
即便再是神经大条,他也开始感觉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
红烛猛地又爆了个灯花,烛影在陈长安骤然收缩的瞳孔里跳动。
不对——他突然直起身,声音都变了调,你为什么张口闭口都是妖族?为什么我们要按妖族的习惯行事?
说来自己……好像确实从来没了解过姬红鲤的身世。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如毒蛇般窜上脊背。
他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阿鲤......你是在妖族中长大的?
床沿上的新娘歪了歪头,珠钗流苏扫过颈侧红痕:硬要说的话,我其实是在人类世界长大的。
烛火突然暗了一瞬。
那个......陈长安一咬牙,干脆问出了最可怕的问题:所以,你其实是妖族?
阿鲤忽然笑了。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遍陈长安:你不一开始就知道吗?就在你已经知道我便是姬红鲤的时候。
她指尖抚过枕上并蒂莲纹,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歉意:当年我们还打过一架。不过事后见面,我们已经约定过那件事翻篇了——毕竟当时我刚刚破封,脑子也不太清醒。
我们什么时候打过架?!陈长安声音都尖锐了几分,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为什么你说的事我完全没印象却又......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然后,下一刻,他呆愣住了。
无数线索突然在脑中炸开:
——难怪那条袭击自己的黑蛇再没出现过
——难怪她总穿白衣,星采却叫她小黑老师
——难怪那次在洞窟里她明明没发现自己,后来却说我们见过
红绸帷帐突然变得刺目,陈长安踉跄退后半步,撞得合卺酒葫芦在案上滚了半圈。
所以你的本体是
蛇?阿鲤接得轻巧,牵起嘴角,红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