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里堆满了烟头,显然已经坐了很久。
办公室里的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搅动着凝重的空气。
“老孟啊,你是不是嫌咱这营区太清苦了?”刘武长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孟勇。
“报告营长,不是!”
“那你小子为啥要转业?你可是咱部队的骨干,去年的军区比武,要不是你带队拿了第一,咱们能在军区大会上露脸?”
孟勇咬了咬牙:“营长,我.我想为家里多做点贡献。”
刘武猛地站起来,踱到窗前:“你是不是看到老王他们在宝县做生意发财了,心里痒痒?”
孟勇沉默了。
确实,前几天老战友老王来探望他们时,提起他在宝县开了家服装厂,一年能挣几十万。
这让孟勇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记得爹送他参军那天,拉着刘勇的手说:“勇子,当兵就要当出个样子来。”
这么多年来,孟勇从一个懵懂的农村娃,到荣立三等功的副连长,他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
可最近,老家来信说父亲病了,需要动手术。
孟勇母亲在信里说:“也不用你寄钱回来,我们自己想办法。”字里行间透着心酸。
“报告营长,我爹病了……”孟勇声音有些哽咽。
刘武转过身来,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你爹的事我知道。前天我去师部后勤处给你预支了两万块钱。”
孟勇愣住了。
“你以为我这个营长是白当的?战士们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
就在这时,值班员冲进来:“报告!营长,三连出事了,训练中一辆装甲车侧翻,三名战士被……!”
孟勇和刘武对视一眼,立刻冲出办公室。
赶到现场时,装甲车歪在战壕边上,履带陷进泥里。
几个战士正用千斤顶艰难地抬着车身。
“都让开!”孟勇吼了一声,抄起一根钢管就往车底塞。
孟勇已经钻进了车底。
漆黑的空间里,他看到三个战士被死死压住,其中一个还在微弱地呻吟。
“同志们,使劲!”孟勇咬紧牙关,他用钢管当杠杆,几名战士硬生生撑起了几吨重的装甲车。
孟勇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随时会崩裂。
装甲车的重量压得钢管发出“吱嘎”的呻吟声,但他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松手,车体就会再次砸下。
“快!把伤员抬到安全地带!”孟勇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