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扇的人数实在太多;二来没有副食,大家从早到晚,就指望着两碗稀粥过活,连咸菜疙瘩都很少见,口粮自然吃得飞快。
所有小靠扇的都凑了过来,围在灶台旁边蹲着,里三层、外三层,手里端着西风家的碗筷,苦等开饭。
“还没好么,应该好了吧?”
“开吃吧,等到干锅就不够分了!”
小孩儿着急,大孩子还算有点耐心,咽了口唾沫,掐算着时间,估摸差不多了,才起身掀开锅盖。
一阵热气腾脸,锅里顿时传来“咕嘟咕嘟”的细密声响。
大伙儿连忙哄抢,乱了好长一会儿,终于人人得了吃食,便端着碗,四散而去,各自寻了地方慢慢喝粥。
正屋厢房,每个房间都被糟践得不成样子。
不是小靠扇的不精心,而是天生地养,风吹日晒,在外头野惯了,除了一口吃的,什么事儿都不上心。
以往,他们借住在西风宅院,白天还能出去自己讨点吃的,但最近难民越来越多,粮价居高不下,他们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稀粥喝得很快。
不多时,宅院里忽然传来敲门声。
有人出去应门,随即转头大喊起来:“快出来,三爷来了!”
听见动静,小靠扇的立马蜂拥而出,顷刻间站满了庭院,眼巴巴地朝门外望去。
李正西手里拎着一只麻袋,闪身走进庭院,对小靠扇的叫他“三爷”,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
十几年来,他到底带过多少小靠扇的,一茬接着一茬,连他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
他只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手底下的小靠扇都叫他“三哥”,现在却已经成了叔叔辈,叫叔又不好听,便都改叫他三爷。
这些小靠扇的长大以后,有的去工厂做工,有的在街上拉洋车,有的去店里当学徒,尽管绝大多数都在底层,但在西风有需要的时候,都是江家的耳目眼线。
当然,也有那些好勇斗狠、游手好闲的街溜子,最后便都跟癞子等人摆地去了。
小靠扇的见西风手里拎着麻袋,眼神立刻亮起来,心里暗暗揣测里面装的是米还是面,想问却不敢问,就在那笑眯眯地看着、等着。
没想到,麻袋丢在地上,却发出“哐啷”一声响——不是米面!
众人大失所望。
李正西皱起眉头,似乎根本没往吃的事儿上想,好奇问道:“你们这是啥眼神儿啊?”
大伙儿回过神,连忙摆了摆手,问:“三爷,这里面装的啥玩意儿?”
“家伙!”
李正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