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给我拿片止疼药下来。”
“家里没有了。”
“那就赶紧去给我买呀!”
“我大姑奶去给你买了,”江雅冲窗外努了努嘴,“东叔带她去的,刚走不长时间。”
江连横一愣,随即追问道:“那能行么,还有谁跟去了?”
“我小哥,还有袁大爷。”江雅反问道,“你没看见袁大爷刚才没在门口么?”
“嘶,我没注意,外头这么冷,让老太太出去干啥?”江连横忍不住责备道,“宋妈呢,家里没药了不想着去买,这事儿还得老太太惦记啊?”
胡小妍忙说:“你别错怪人,是大姑自己嫌在家里太闷了,主动要去给你买药,顺便出去散散心。”
江连横闻言,这才放心下来,点点头说:“那挺好,老太太这两年都没咋犯病,我看她现在的精神头,估摸着快要好了。”
这话属实,许如清已经有好些年没犯病了。
身体的伤痛并非无法愈合,关键是精神上的打击,才令曾经叱咤奉天风月场的串儿红销声匿迹。
最开始的时候,许如清受不了任何惊吓,身边稍有些风吹草动,整个人立马就变得疯疯癫癫、寻死觅活。
不过,随着这些年来的静养,以及家人的百般呵护、防范,许如清的精神状况已经改善了许多,渐渐地,也能在东风等人的陪护下,去街上转转,虽然次数不多,但终究不再那么敏感脆弱了。
江连横对此倍感欣慰。
遥想当年那一声“大姑”,那一声“小道”,明明萍水相逢,却好像命中注定,只等着彼此相认。
想到此处,不禁暗自感慨:“嘶,还是大姑疼我。”
说罢,又忽然想起什么,转而问道:“对了,这都眼瞅着快到月末了,北风咋还没有动静,不是说就这几天回来么?”
“咱们刚才还念叨这事儿呢!”胡小妍说,“他信上写的是昨天回来,结果到现在也没消息,实在不行,你去保安司令部托个熟人问问吧?”
“哎呀,那是军事调动,到了就是到了,没到就是没到,我就算去问了,能顶啥用啊?”
江连横仍旧揉着腮帮子,脑海中猛然想起方言说过的话,便道:“对了,我刚才听说,从咱们这开往关内的火车,昨天好像停了几趟,估计是那边的铁路检修,耽误下来了。”
话音刚落,谷雨竟也跟着说:“我也听说了,昨天京奉线确实停了几趟车。”
“嗬,你这搁家带孩子的,消息还挺灵通!”江连横顺势问道,“是你家里那帮小靠扇打听的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