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近日人手不够,怕误了期限,就得找你们——反正都是些水上的活计,也不打杀,有甚么区别。”三叔道,“不过这事毕竟不大好,你们只说自己是青芦帮众,别张扬。”
“是,三叔。”几个人年轻人其实还颇新奇的样子,笑道,“也没处张扬,这大水场里,跟鸭子张扬么?”
三叔笑笑:“你以为你见不着人么?”
“不是说一连七日八夜都在水上——我还带了好些干粮呢。”
“嘿嘿,豪杰们要办大事,你以为就几条小船荡来荡去吗。”三叔笑了笑,也不多说,“走吧,先跟我去把网起了。”
“什么时候下的?”
“前日这时候。”
船在这时出了苇荡,湖面一片平旷。时候其实不算太晚,但阴雨把水域笼得昏昏黑黑的。
小舱之间、大舱底上都搭着干燥的木板,那就是可挪动的凳子,裴液跟两人坐在一个舱里,最后上来的赵宝坐在两舱的隔栏上。
“你们说也真有意思,这些水上的大豪杰们四方召集,还以为有什么忒大的事情,原来还真就是打鱼。”他晃着腿子,目光逡巡了两下,落到屈腿倚坐的裴液身上,“这位俊哥哥,你是南村人么?”
“是,南村朱六。”裴液笑,“我瞧你干粮里怎么还有白馒头,要发霉的。”
“我今夜就吃了。”
“你们以前给水帮做过事没有?”二毛探头道,“我是第一回,你说他们真的都人人带柄刀剑吗?”
“三叔不就没带。”
“三叔功夫好!”
三叔虽然是真正的水帮好汉,但常在各村里行走联络,长辈们都认识,也就削去些敬畏。
“我功夫不好,才不带刀剑。”三叔悠悠撑着桨,眺望着,“江湖里啊,什么身份配什么装束,你腰上带了刀剑,意思就我是个能打的,真打起来时人家就朝你劈砍……挺多年轻人啊,本事刚刚过槛,觉得配柄利刃,面子上有光彩,于是就光光彩彩地死了。”
舱里一时安静,几人毕竟还是没真个见过生啊死啊的,过了会儿赵宝小声道:“三叔……这回应该不会真打起来吧。”
“咱们就做这些边角,有什么妨碍。”三叔笑瞥了他一眼,“你这点儿胆子,还要教你武艺呢。”
“嘿嘿,学了武艺我就回村里,专打我哥!”
舱里激起几道笑声。
双桨把船越推越远,渐渐岸线和苇荡连为一体,成了雨中一片暗黄朦胧的线,近处的水是可见的,翻着昏沉的波荡。
几个年轻人窝在一起总有话说,简单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