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玉”,自然因为这是天山的剑宴,两位但有所问,必有所答。
商云凝颇为认真,有时甚至下场近身指点两式,其用剑扎实至极,但显得十分平朴,因此并不如其他几位令人留有印象。
但如今面对全力以赴的自己,“高风天落,寒雪玉生”的天山之剑完全泼洒而出,整方池子似乎一霎被染为冰白。
求古而多意的天山之剑与山鬼剑全然是两个风格,清丽、华美、孤高、萧阔,它比山鬼剑更捉人心魄,刚刚人们不断为池上剑者的精彩博弈而赞叹,如今他们将其尽数遗忘。
鹿尾的出剑仿佛扫去了之前的一切,商云凝的出剑如同为其涂上新的色彩。
无数观者脑子里此时只有这两个人的剑。
但商云凝也失败了。
他不是和鹿尾一样无功而返,他是败了一招。因为商云凝确实比鹿尾更追求胜利,天山剑也确实比山鬼剑更脆弱一些。
这位天山【白义】也被一剑穿喉,灰影散去,他收剑归鞘,登上了岸。
鹿尾“啧”了一声,群非也叩着桌面沉思。
“果然商云凝公子也没胜过。”孔兰庭伸颈望着,有些失望地缩回了头,他旁边的管千颜拍了拍他的脑袋。
正如姬卓吾所言,鹿尾提出这剑题时就知晓它的难度,如今情况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管千颜目光从对面同样失望讨论的大小云山席上收回来,偏头抱着些奇怪的希望问道:“姬、姬师兄,那这剑题,今日就无人能破了吗?”
姬卓吾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道:“那要看‘黄云仙’阁下了。”
“那这么看来,这剑题岂不是无人能破了。”露台之上的姑娘们同样一番泄气,伏在栏杆上望着崔会长。
忽然又有人指道:“崔会长,那位鹤真传呢?她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一直不讲话?”
众人顺着投目,望向了那位抱剑穿裙的柔弱女子。一直以来她低着头,就如同春日的小黄花。
但她又确确实实是坐在六席之中,而且十分中心,只在鹿尾之侧。
商云凝又败,园中更加议论纷纷,然后又有些莫名的安静,因为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位在席的女子了。
因为大家都意识到她的存在感好像有些过于低弱了。
不只是一直没有参与关于“我难胜我”之题的讨论,乃至前面人们池上弈剑的时候,都没有人去向她提问请教,也不知是因为她一直低着头,还是由于缩在鹿尾宽阔的脊背后面。
但反正这时候鹿尾离去,这袭黄花般的长裙不可避免地显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