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敌人,没有警报,可这副身体还记得所有战斗反应。就像被砍断的树桩,表面已经长出年轮,内里却留着永不愈合的裂痕。
傍晚的暴雨来临时,他坐在廊下看雨幕中的遗迹。雨滴在石板上敲打出《livingmice》的节奏,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发现的奇妙巧合——自然万物都在默契地演奏那首游戏bgm。
进化信赖者突然闪烁了一下。
月寂没有起身查看。他知道那不过是幻觉,就像有时会在溪水中看见奥特战士的倒影,或在篝火噼啪声里听见通讯器的静电杂音。这些幻听幻视,是大脑对孤独的拙劣抗议。
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看火星升腾着消失在雨夜中。远处,被雷光照亮的遗迹群像无数沉默的墓碑。而他就坐在这片坟场中央,享受着这份奢侈的、充满负罪感的安宁。
只有在下雨天,这个世界才会施舍一点昼夜更替的错觉。雨幕中的光线渐渐暗沉,将木屋、菜畦和远处的森林都浸泡在朦胧的灰蓝色里。
月寂喜欢这样的时刻,因为黑暗能让那些幻觉显得不那么突兀,因为月光能够模糊的洒在他身上,将孤独的意境发挥到极致。
月寂配合着雨声和世界中的音乐哼了起来。
《livingmice》的音乐来到了高潮,而他则就就陷入这孤独的气氛,鼻子也久违的有些发酸。
就这么一直下去吧,直到永远。
突然,一道紫色的光刺破雨雾。
那扇门毫无征兆地嵌在山壁上,门框流淌着血管般的荧光纹路。月寂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进衣领,冰冷得真实。他盯了许久,但那扇门依然在那里,不是幻觉。
走近时,他听见门缝里漏出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语,又像信号不良的通讯频道里断续的静电噪音。
门后是什么?
不,这就是通道,是那个紫色报错空间。
是回到现实的道路?还是其他的低维度世界?
他回头望去。雨中的菜园里,上周种下的土豆苗刚抽出新叶;晾衣绳上挂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在风里轻轻摇晃;烟囱飘出的炊烟被雨水打散,混着屋里飘出的炖汤香气。
唉
叹息声消散在雨里。他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转身走回木屋。柴火还在炉膛里噼啪作响,炖锅咕嘟冒着气泡。月寂坐在摇椅上,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慢慢平静下来。
窗外,紫色的门依然矗立在雨幕中,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而他将热汤盛进陶碗,小心地吹散热气。汤里加了新采的野菇,很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