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的版!”
“谁收的钱!”
“谁批的印!”
“我不封书!”
“我弑人!”
《易思编》停印之后的第三天,齐国东郡一处书坊被查封。
没有预警,没有吵闹,一支由地方官吏带路的内务组直入坊内,锁账、封版、封纸,顺便贴了一道红条:“刊误之源,暂禁查验”。
坊主原想喊冤,却在一炷香之内接到一封“王室管阅”文书,落款是齐王之弟、现任藏文馆副监白彦。
坊主当即闭口,连夜遣人回乡,说是闭坊避祸。
香妃收到消息之后,将整件事细细整理,只用了两句话呈给秦浩。
“书停,是迫不得已!”
“封笔,是保自己!”
秦浩看完信后没说话,只把一张旧纸从抽屉底下取出。
那是一张三年前抄来的藏文馆旧账副本,纸质已黄,墨迹略褪。
张青松翻开,指着最底下的一行。
“这里,批印‘易思编’注解卷一百部,书坊名:‘新雅斋’!”
“掌坊人姓柳!”
“齐人,三十七岁,五年前从江南搬入齐中!”
“早年为诗文抄手,后入官坊习雕版!”
“这人查过,背景干净,唯独有一笔资金流入莫名!”
“银两一百三十两,标注为‘秋献敬资’!”
秦浩盯着那一笔没吭声。
张青松补道:“所谓‘秋献’,是中原书坊每年按季向大藏机构上交样书、账册、原稿、雕版等物!”
“但‘敬资’这三个字—”
“以前没见过!”
“没有律文规定交银!”
秦浩点头。
“这笔钱,是私费!”
“不是礼,是贿!”
“说明他买的,不是资格!”
“是默许!”
“是—我印这书,你不问!”
“但谁给他开这个口子?”
“藏文馆里有谁敢收‘敬资’?”
“白彦?”
张青松沉声。
“查不到!”
“这人近三年不管账,不提印,不亲批!”
“他的字没有出现在任何刊卷上!”
“可他的‘弟子’倒是有四个在外书坊任事!”
“其中两个,出现在印《易思编》三卷、五卷时的副书批文上!”
秦浩不怒,语气反而淡下来。
“一个不留名,一个不出手!”
“就靠弟子顶着!”
“这不叫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