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出气,长平帝就会消气,所以才用身体去挡长平帝手中的刀。他有七成把握,以刀锋的角度,落在他的肩上只是皮肉伤。
他万万没有想到,长平帝居然冒着自己受伤的风险,强行改变刀锋的方向。
长平帝同样因为腰间的巨力倒在地上,他只要抬起眼皮,就能看到已经摔得表面皆是大坑小坑的铜胎珐琅花瓶。
再远些是纪敏嫣亲自挑选玉石,亲自画的五福临门花样,令人雕刻后送到长安。更远的是纪明通让人送回来的‘破烂’,是纪明通亲自雕刻的‘龙’,如今已经摔成两半,本就看不出龙的样子,摔成两半更像是白玉雕成的银砖。
还有
距离长平帝最近的莫岣最先冲到长平帝面前,他看向长平帝的目光中除了担忧和焦急,还有仍旧未消散的震惊和几不可见的无措。
除了喊陛下,他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长平帝全身的力道都靠在莫岣身上,漆黑的眼中没有半分焦距,哑声道,“岣兄,是我害了阿耶。”
话音还没彻底落下,已经有泪珠顺着长平帝的眼角缓缓落下。
慢半步跑到长平帝身边的松年默默停下脚步,捡起已经被瓷器碎片划破的荷包塞入袖袋中。
损坏的地方不多,还能看得出来荷包上绣着像是蚯蚓钓鱼似的二龙戏珠,似乎还有补救的可能。
松年边检查长平帝身上是否有伤处,边围着长平帝缓慢移动,期间但凡见到觉得还有抢救可能的残骸,都会想办法将残骸挪到远离长平帝和莫岣的地方。
反应更慢的钟戡悄悄后退几步,在能遮挡住他身影的矮柜后坐下,面无表情的发出急切到破音的吼叫,“陛下?!”
长平帝应声抓住莫岣的手腕,防止莫岣立刻发疯去砍钟淑妃,面容忽然变得狰狞,嘶吼道,“是我害了阿耶!”
松年跪坐在长平帝另一边按住长平帝的手臂,连声道,“快抓住陛下,别让陛下在碎瓷中受伤。”
莫岣呆滞的按照松年的话揽住长平帝的腰,牢牢的将长平帝按在他胸前,“陛下?”
长平帝无法挣脱莫岣的巨力,只能安心躺倒,在嘴上翻来覆去的说‘是我害了阿耶。’
“谁不知道您最孝顺先帝,您怎么会害先帝?”松年埋头在长平帝手臂的位置哽咽,“是不是有小人恶意中伤您?”
莫岣听了松年的话,自从看到长平帝突然改变刀锋方向以至于摔倒,便始终充满茫然的双眼立刻恢复焦距,沉声道,“是谁?”
躲在矮柜后的钟戡默默抱住膝盖,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