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树摇,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
午后阳光,慵懒舒适。
只浅眠片刻,魏峥却觉得通体舒畅,仿佛整个人从三温暖里泡舒坦了被人叫醒,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舒服的喟叹。
一睁眼,就看见温婉的模样。
小娘子肤色很白,因为刚分娩不久,脸色红润,双眸炯炯。她今日穿一身玉白色水袖对襟长裙,墨发盘起,一张小脸干净舒朗。
“侯爷。”小娘子又低低叫他一声。
岂料许是魏峥没有睡醒,温婉看见他愣愣盯着自己,声音沙哑的问她:“你说…梦里的人为什么看不清脸?”
什么跟什么?
温婉一愣,斟酌片刻后才回:“或许…是怕你把梦里的一切当真吧?”
魏峥有片刻的失神,随后释然。
一个梦而已——
温婉又语气冷漠疏离的催促他,“侯爷,别在这里睡,当心着凉。”
大热的酷暑,哪里会着凉?
魏峥知她是撵客,心里却犯了倔,暗道:你偏不让我来,我更要日日来。
“温师妹这地方风水好,我一躺下便困意来袭。下次若睡不着,我再来师妹院中小憩。”
温婉表示婉拒,“不知侯爷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
魏峥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貌美的寡妇。”
空气中沉默片刻。
“我是武将,知识浅薄。”魏峥语气笃定,“不曾听过。”
温婉:“……”
我信你个鬼哦!
你明明当着我的面写过好几篇策论!
见温婉表情逐渐裂开,魏峥垂眸,勾唇一笑,更觉通体舒畅。他站起身来,“我还有公务在身,失陪。温师妹不必相送。”
魏峥回督抚院的时候显然心情极好,刚坐下没多久,孟元杰便来禀报,说那易妈妈不肯吐口,已经晕死过去,请魏峥拿个主意。
魏峥大手一挥,“把人放了吧。”
“可…国公爷的案子不查了吗?”
“放她回去,派两个人密切跟着,既做了鱼饵,总要钓两条大鱼。”魏峥敲敲桌,“刘桂州呢?他的账本和货物还流向了何处?”
“刘桂州身上携带账本不说,更是内陆销赃的头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但此人极为谨慎,除了和易妈妈交易外,和播州城内几乎所有大户都有生意往来。真假难辨,需要时间。”
候继便道:“若是能拿到播州的百官图就好了。如此我们就能迅速理清播州城内的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