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听这声音，就知道上说话的人病得不轻，肯定是久病缠身的那种。

“娘，今天吃药了吗？我又给你拿药回来了。”

“……咳……小志，你哪来的钱买药……说，你是不是偷别人的钱了……娘就是死了，也不要你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声音虽然虚弱，却义正严辞，口气不容怀疑。

“娘，我哪有？这药，我是用蚂蚁换的，我抓了好多蚂蚁，那药铺里的老板才答应给我药呢！”

少年男孩如此说道。

“……咳,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娘，你错怪我了！”

“……好好好，咳，是娘不好，娘给你道歉好吗……”

“娘，我给你熬药好吗？”

“好……娘有个好儿子……”

房子里传来了劈柴洗药的声音，还有不时的咳嗽声。

我伫立在胡同拐角处，听着这一切，不知不觉，竟已泪湿眼眶。

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也许是被那少年男孩的孝心感动了，也许是被他们母子间的爱打动了，也许，只因为我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父母，而他们在不经意间正好触动了我孤独的心弦。

一任自己脸颊被泪水淋湿，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失神。

“叔叔，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哭了？”

一个病弱的小女孩站在旁边看我，这样问道。

我看了看她，她刚刚从我背后走过来的，我那时虽然察觉，但并没有怎么在意。现在被她这么一问，我倒不好意思了，赶紧把自己眼泪给擦了。

“叔叔，你刚才流了好多眼泪。是不是你娘打你了？不要哭，不要哭，我这里有野菜，我可以做野菜粑粑给你吃，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女孩一边关心的说道，一边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菜篮。

那篮中赫然是一把野菜，敢情她刚刚挖野菜回来，脸上还带着泥呢！

她才五六岁左右，稚气未脱，却流露出一副大人、可以关照我的样子。

历来，也只有贫苦农家的孩子才会这么懂事。

这让我鼻子又一酸，泪水差点又掉出来。

“好，叔叔不哭了！那是你家吗？你妈妈是不是病了。”

我指着胡同尽头破旧的房子问道。

“是呀！你也知道那是我家！我妈妈病了，哥哥抓蚂蚁去换药，我挖野菜给他们做野菜粑粑。”

小女孩认真的说道。

“那叔叔也去你家坐一坐好吗？叔叔也想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