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便是方圆千里内,唯一能歇脚打尖的所在“杜康栈”。
这日暮色四合,罡风更烈,吹得酒旗猎猎作响。
此刻栈内灯火昏黄,客人稀疏。
角落里一桌坐着三人,正是杨承、唐星榆与徐凡。
桌上摆着一坛刚开泥封“烧刀子”,酒气辛辣冲鼻。
徐凡仰头灌下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液入喉,灼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先前的低落似乎也被冲散。
杨承笑了笑,提起酒坛,给自己也倒了一碗,仰头饮尽。
劣酒入喉,如刀刮过,却别有一番痛快。
“客官,好酒量。”
一个破具韵味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柜台后一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走出。
她约莫三十许人,荆钗布裙,难掩身段风流,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唐星榆微微颔首致意。
杨承抬眼望去,目光在老板娘那双异常稳定的手上停留一瞬,笑道:“老板娘这店,开得偏僻。”
老板娘眼波流转,笑道:“偏僻有偏僻的好,几位客官面生得很,是从东边来的?”
杨承不置可否,只是道:“讨碗酒喝,歇歇脚,天明便走。”
“那可得小心些,”
老板娘笑道,“这黑铁戈壁近来可不太平,听说有漠北刀客的马队在这一带活动,专劫过路的肥羊,那帮杀才,刀快,心更黑。”
“漠北刀客?”
徐凡眉头一挑。
就在这时,栈外风声骤急,夹杂着密集的马蹄声和呼哨声由远及近。
地面微微震颤,桌上的酒碗晃荡,酒水泼洒出来。
“啧,说曹操,曹操到。”
老板娘撇撇嘴,脸上却不见多少惧色,“几位客官,祸事上门,是躲是迎,你们自便。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折腾。”
说着,她就扭着腰肢,掀开帘子躲到后厨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冲杨承抛了个媚眼。
马蹄声在栈外停下。
“里面的人听着,爷爷是漠北狂刀沙擎天,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和娘们儿留下。”
一个破锣嗓音吼道,伴随着一阵猖狂大笑。
栈内其他几桌零散客人早已面无人色。
徐凡缓缓站起身,眼中寒意凛冽,他正有一腔还没发泄完的郁气。
唐星榆目光却看向栈门。
杨承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淡淡道:“江湖风波恶,何处不杀人,看来神界亦不例外。”
话音未落,厚重的栈门轰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