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夜色如墨,铺满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
雍正屏退了所有随从,独自走在前往承乾宫的回廊上。月色清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挣不开的枷锁。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走得心如刀绞。
承乾宫的门"吱呀"一声推开,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命人安置的物件——那套汝窑茶具摆在桌上,仿佛还冒着热气;那方端砚搁在案头,墨已干涸;那张绣架立在窗边,上头还绷着一幅未完工的绣品。
他走到榻前,缓缓坐下,指尖拂过枕上那枚鸳鸯荷包。针脚细密,是她亲手绣的,里头还藏着她写给他却从未寄出的半封信。
"一年了。"他对着空气喃喃,声音低得像要散在风里,"你一次都未曾入过我的梦。"
"你还在怨我,是不是?"
"怨我那天没带你一起走,怨我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豺狼,怨我……没保护好你。"
他闭上眼,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她最后的模样——立在悬崖边,衣袂翻飞,回头对他凄然一笑:"替我告诉他,我爱他。"
"可你没告诉我,"他哽咽着,"你跳下去时,有多疼。"
殿外忽然起了风,吹得窗棂呜呜作响,像是回应,又像是哭泣。
他将荷包贴在心口,像是抱着她,又像抱着自己碎得捡不起来的心。
"姝儿,"他轻声说,"今夜,到我梦里来,好不好?"
"就一次。"
"让我再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