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撑着床沿坐起,只觉浑身酸软,肩伤更是一阵撕裂般的疼。他咬了咬牙,俯身去看伏在床边的人——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心蹙着,一只手还攥着他的衣袖,仿佛怕他消失似的。
他心头一软,伸手探了探她额上温度,确认没被他传染高热,才悄然松了口气。
"明姝。"他低声唤她,想叫她回自己床上睡,可她浑然未觉,呼吸轻浅得像只倦极的幼猫。
他静了半晌,终是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她轻得像一片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带起一阵酥麻。他抱着她穿过狭小的堂屋,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生怕惊醒了她。
怀里的人无意识地蹭了蹭,呢喃了一声:"阿禛……"
他浑身一僵,低头看她,却见她依旧闭着眼,只是梦中呓语。那声"阿禛"唤得又软又糯,像根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他喉结滚动,将她轻轻放在自己榻上,扯过被子盖好。她缩在被褥里,只露出半张素白的小脸,眼角那颗泪痣在晨光下像一颗欲坠的露珠。
胤禛坐在榻边,静静看了她许久,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且安心睡。我既来了,便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守着这破屋子熬日子。"
他起身,开始点燃了灶火,笨拙地烧水——她守了他一夜,总该吃口热的。
窗外鸟鸣啁啾,春日的阳光终于洒满了这小院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