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掌心泛着微光的烈斩碎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刃口的纹路，刚才因紧张而绷紧的肩背，在暖泉的热气里慢慢松了下来。

筱竹蹲在泉边，正用树枝拨弄着水里的光斑。金斑顺着树枝的轨迹游移，像一群被惊扰的小金鱼，她的笑声清脆得像冰棱相撞：“格瑞你看，它们会跟着我跑呢。”

格瑞顺着她的动作看去，光斑在她手心里跳着舞，映得她指尖都泛着浅金色。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曾这样陪他在守望星的星湖里玩水，那时的湖水也是暖的，母亲的笑声比阳光还要亮。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把烈斩碎片悄悄藏回怀里，也蹲下身，学着筱竹的样子，用指尖去碰那些晃动的光斑。

指尖刚触到水面，光斑就“嗖”地散开了，引得筱竹笑得更欢：“你看，它们怕你呢。”

“不是怕。”格瑞难得反驳，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带着点认真，“是在躲。”

“躲和怕不一样吗？”筱竹歪着头看他，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格瑞想了想，捡起一颗泉底的石子。石子是半透明的白色，里面裹着丝缕的金光，像是冻住的星尘。他把石子放进水里，看着光斑在石子周围绕了两圈，才慢慢落回石面上：“躲是暂时的，怕会一直跑。”

筱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捡起一颗石子。她的石子是淡蓝色的，像块被泉水泡软的冰：“那它们现在是躲我，还是躲你？”

“躲你。”格瑞说得肯定，眼神里竟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刚才笑得太吵了。”

“我才没有！”筱竹佯装生气，抓起一把泉水往他手上泼去。水珠落在格瑞手背上，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子里，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他愣了一下，看着筱竹憋着笑的样子，忽然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泼了点水过去。

水珠溅在筱竹的发梢，化成细小的水钻，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她“呀”地一声，索性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暖泉里。泉水漫过脚踝，暖意顺着脚背往上爬，舒服得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格瑞你也试试，暖暖的，像踩在星尘堆里。”

格瑞犹豫了一下。他的裤腿还沾着雪水，伤口虽然被泉水泡得舒服了些，可湿漉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总归有些难受。筱竹见他不动，伸手去拉他的裤脚：“快点嘛，这里又没有别人，芬格尔爷爷在那边捡干柴呢。”

芬格尔确实在不远处的冰丘下忙碌，老侍卫捡了些被风吹来的枯冰草，正用打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