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送阿姨去养老院？”黎坞握着方向盘，声音放得很轻。

“嗯。”时然吸了吸鼻子，语气坚决。

“封闭式的那种，至少能让她冷静下来。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让人接她过去。”

黎坞叹了口气：“其实……”

“别劝我。”时然打断他，“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这些年眼里只有钱和左家，从来没问过我累不累、开不开心。”

“这次她能追到国外撒泼，下次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我不能让她毁了我的生活。”

黎坞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了车速。

他知道时然看着强硬，心里其实早就千疮百孔了。

第二天，时然没去送梅兰，只是让养老院的人直接去酒店接。

梅兰的尖叫和咒骂隔着门板传进来，时然死死捂住耳朵，直到外面没了声音，才瘫坐在地上。

黎坞递过来一杯热牛奶：“都结束了。”

时然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是不是很不孝？”

“不是。”黎坞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你只是在保护自己。”

处理完梅兰的事，时然订了回国的机票。

安娜特意请她吃了顿饭，算是践行。

“真不打算再待几天？”安娜给她夹了块牛排，“项目刚火，正是拓展人脉的好时候。”

“不了，国内还有事等着我处理。”时然笑了笑，把梅兰的事简单说了说。

安娜听完，皱着眉叹气：“这哪是当妈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太离谱了。”

“可能她就是觉得左家能给她好处吧。”时然自嘲地笑了笑。

“不对。”安娜放下刀叉，眼神严肃起来，“就算再贪财，也不至于对亲女儿这么狠心。时然，你不觉得奇怪吗？”

时然愣了一下：“奇怪什么？”

“她对你的态度，根本不像对亲生女儿。”安娜说，“我妈当年虽然管我严，但眼里全是担心。你妈看你的眼神……太冷静了，像在看一件工具。”

时然的心猛地一跳。

其实她小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梅兰很少抱她，也很少给她讲故事，甚至连她生日都记不清。

只是那时候她以为是妈妈性格冷淡。

“你有没有想过……”安娜犹豫了一下，“去查查小时候的事？比如出生证明，或者问问你爸？”

时然摇摇头：“我爸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操心。再说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有些事，不查清楚，心里永远有根刺。”安娜看着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