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盘根错节,李鸿基带着千人去弹压,少不得要血流成河,说不定整支队伍都得折在里面。
到时候,这个“黄虎”没了利用价值,他再接手剩下的残部,岂不两全其美?
念头转定,徐鸿儒放缓语气:“只要你能帮我稳住郓城,等将来拿下巨野、邹县、滕县、峄县这些城池,我便让你独领郓城,做这一方的镇守使。”
李鸿基心中冷笑。
“等拿下”?也就是说,这些城池现在根本没打下来?
先前那使者还吹嘘“兖州府都在掌握”,看来全是吹牛。
就这虚张声势的样子,也配称“中兴福烈帝”?
他面上却装作大喜过望的样子,猛地抱拳:“陛下有此承诺,属下万死不辞!这就带人去清理乱兵,定给陛下一个清净的郓城!”
徐鸿儒见他应得爽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挥了挥手:“去吧,我在县衙等你的好消息。”
李鸿基转身离去,刚走出县衙大门,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敛去。
他回头看了眼那挂着“大成兴胜”旗帜的县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
徐鸿儒想借刀杀人?
那他不妨就“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闻香教的底细,顺便……
收编些能用的人手。
至于约束乱兵?
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场“清理”,变成一场属于自己的势力扩张。
当然,李鸿基心里清楚,仅凭自己手下这千把人,想平定郓城的乱局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带来的这些兵卒,本质上也是跟着他混饭吃的流民,真要硬碰硬,未必比街上那些乱兵靠谱。
他可不是要跟这些乱民纠缠到底的。
他李鸿基,是锦衣卫安插在这里的眼线,是朝廷的人。
若是像徐鸿儒那样被乱民裹挟,身不由己,那才真是笑话。
徐鸿儒是破罐子破摔,他却还有大好前程。
只要能瓦解这场叛乱,封官进爵就在眼前,犯不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赌命。
他现在只盼着一件事:平乱的官军什么时候能到?
只要大股官军一到,他便能里应外合,顺势摘了这“反贼”的帽子,以功臣自居。
……
皇宫深处,朱由校也正盯着山东送来的急报,眉头紧锁。
按他所知的脉络,徐鸿儒的闻香教起义本应在天启二年五月,也就是明年才爆发。
因此,他早已暗中布置,让锦衣卫持续追查徐鸿儒的踪迹,打算提前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