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决定了!”
“从今往后,我苏昊,就跟您混了!”
张奎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酒囊,放回桌上。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只有那盏油灯里的灯芯,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
张奎粗糙的手指,在满是刻痕的石桌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那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在苏迹的心坎上。
“你大晚上跑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张奎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苏迹梗着脖子,反问了一句。
“这难道不是大事?”
张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迹,那审视的意味,不加掩饰。
苏昊这个人这本身就足够惹眼。
现在,又在深夜摸到自己屋里,说出这么一番话。
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他张奎第一个不信。
忽然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舒展开来。
难道说……
有意思。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苏迹似乎没有察觉到张奎的疑虑,脸上是一种急于表忠心的热切。
“张大哥,我算是想明白了。”
“在这鬼地方,想靠自己单打独斗,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想要活得好,活得滋润,就得找个靠山!”
“我不想变成那些矿工一样的行尸走肉。”
“他们又何尝不是竭尽全力杀到整个世界无人敢出声的飞升者呢?”
“却落得如此田地。”
“我苏昊未必就是这么多人里最出色的一个。”
“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奎闻言,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拿起酒囊,又灌了一口。
“我说了会照顾你就会照顾你的,怎么不信?”
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声音沉闷。
苏迹等的就是这句话。
压低声音,脸上是一种肉疼的表情。
“我今天挖出来的矿,除了给您的两百斤搬运费,我自己账上应该还剩下九百九十斤吧?”
“我愿意……再匀五百斤给张大哥!”
五百斤!
饶是张奎,听到这个数字,敲击桌面的手指也猛地一顿。
五百斤黑纹铁,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怎么说呢。
别看是个矿工五十天就要挖出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