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贵人！”子规急着回话，袖口沾着的雪沫子都蹭到了门框上。

“海贵人误食了朱砂……当年皇后娘娘查出来的法子，吞了朱砂，躺在养心殿门口死谏，说要是查不出陷害娴贵妃的真凶。“

”她就死在那儿！皇上没法子，只好重审旧案，果然揪出了是嘉妃身边的掌事嬷嬷搞的鬼，拿了人证物证，这才给贵妃娘娘洗清了冤屈！”

“吞朱砂？”宜修终于抬眼，眸子里像结了层冰，“她倒真是敢。”

子规没听出她话里的冷意，还在那儿唏嘘：“谁说不是呢？海贵人这可是拿命赌啊！听说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能不能熬过来都难说。“

”不过娴贵妃倒是平安了，昨儿个皇上亲自去冷宫接的人，还给她晋了贵妃呢！”

“晋了贵妃？”宜修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尖刺，“用一条人命换的尊荣，她倒也受得起。”

子规这才觉出不对，缩了缩脖子：“主子，您怎么这么说……娴贵妃她也是受害者啊，被人诬陷关了三年，听说在冷宫里受了不少罪呢。”

“受害？”宜修猛地将棋盘一推，黑白棋子滚得满地都是，“她那是活该！”

子规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她从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火，那双平日里总是淡淡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像是要把谁生吞活剥了似的。

宜修却不管她，只顾着自己念叨，声音又急又狠，像是在跟谁吵架。

“我当年是怎么教她的？啊？我教她‘事缓则圆’，教她‘引而不发’，教她凡事留三分余地。“

”更教她要看清人心鬼蜮！结果呢？结果她就蠢成这样！”

“不过是嘉贵妃几句挑唆，几个下人串供，她就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