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为什么不能成长得更快。
她也常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就总是发呆。在梦中我无法伸出的手到底要等到何时呢?待到我的羽翼丰满至长出层层绒毛吗?
曾几何时这些都如蚂蚁缓慢地啃噬着她,所以她从来没有低估过一个小孩儿天生自带的恶意。他们希望看到她绝望破防的模样,他们乐于看到将一个普通或天之骄子折磨到成为他们的蝼蚁。
不过她不会,隐忍和收集证据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不会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鼠,终有一天她会绽开羽翼守护所有被欺压的弱者。
可是,被迫终止后又不得不系统性地恢复,人生的岔路口永远都是暗黑的,只能独自摸索着潮湿阴冷的石块斗胆向前,跌倒了也只怕引来更多的祸患。
直到十二岁的那一年。还若想,无论回忆起多少次,她都觉得十二岁那一年,她遇到了自己最好的人生礼物。她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或者说,是家的定义。
她有了爸爸妈妈,真正爱她的爸爸妈妈,会拿她当人看的爸爸妈妈。在这个家里,她终于不是一个挥之则来的玩物,而是一个真正滚烫的,炽热的,有独立思想的人。
孟宴臣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做过一个梦。
孟宴臣默默开口,先一步打破了这长久的沉寂。
还若嗯?
孟宴臣我梦见你站在鸢尾花海,手里捧着一颗被拼起来了的,上面依旧还带有裂痕的,碎裂的心脏。
还若愣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听着,不想去打断,也不想做反驳。
孟宴臣然后我走近你,轻声问那是什么。
孟宴臣你说,这是孟宴臣无人问津的、渴望被爱的、碎碎的灵魂。
孟宴臣孟宴臣,孟宴臣,孟—宴—臣。
孟宴臣你就这样轻轻叫着我的名字,一声接一声。
他紧紧搂着她,声音轻得不像话,像一封不敢署名的情书,害怕被收到,也害怕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