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的议论声。
也有平日被慧尘大师严厉处罚过的弟子,暗暗觉得解气。
此事很快传到寺外。
法图寺在京中地位超然,一举一动本就引人注目。不过半日功夫,坊间便有了议论。
“听说了吗?法图寺那个戒律院的慧尘大师,被抓了!”
“说是收了不少黑心钱!”
“哎哟,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他平日里讲经、说法多庄严,背地里竟是这种人!”
“……”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都在闲谈此事。
更有一些曾暗中寻过慧尘大师帮忙的官宦、富户,听闻风声,心头打鼓,生怕牵连自身。忙不迭地将家中与慧尘大师往来的痕迹抹去,只盼这阵子风波快些过去。
当然,亦有一些了解内情的人,对此并不意外。
寺中一位负责菜园的老僧,对帮忙的杂役摇头叹道:“……慧尘大师啊,心不净。”
“老衲多年前便见他与些不三不四的香客往来过密,提醒过他一回,他反而说老衲多管闲事。今日果报,也是自找。”
藏经阁那位与陶管事聊过的老僧,闭目捻珠,道:“……佛门广大,难渡无缘之人。”
“去了这颗老鼠屎,于寺中清净,未必不是好事。”
澄心阁。
醒尘大师正提笔抄写《心经》。
窗外竹影婆娑,室内檀香袅袅。
他落笔沉稳,字迹清逸出尘,外界的一切纷扰看起来都与他无关。
小沙弥净心在一旁磨墨,忍不住低声问道:“……师叔,慧尘师伯的事,您听说了吗?”
醒尘大师笔下不停,淡淡道:“听说了。”
净心年纪小,脸上犹带惊诧之色:“真没想到,慧尘师伯竟会……”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醒尘大师搁下笔,拿起写好的经文,轻轻吹了吹墨迹:“戒、定、慧,三学根本。戒律不持,如楼无基,倾覆是早晚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太多情绪。
随即,醒尘大师将经文仔细卷好,递给了净心:“送去藏经阁归档吧。”
“是,师叔。”
净心捧着经文退下。
醒尘大师缓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戒律院的方向,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如释重负。
慧尘被抓,证明他之前的猜测不错。
宫中此番动作,绝不是为了整肃寺规。
幸好,他早有准备。
贪财事小,暴露了也无妨,最多是个逐出山门、身败名裂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