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吵醒的人。
她只能下床开灯,头一次把旺旺大王抱进卧室,放在身边晚上一起睡。
要知道观千剑从幼儿园起就没和任何活物同床共枕过,连家里的旺旺大王晚上都得乖乖待在卧室外面。
刚做完那个梦的时候,观千剑吓得好几晚都没敢闭上眼睛睡觉。
她还把自己的床推到房间的角落里,然后背靠着墙壁朝外睡。
这么睡,怕自己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女人睡在自己对面,可是转过身去背朝外睡,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
那些夜晚,她就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到晨光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才敢合眼。
她就差求奶奶告姥姥请高人来看看是不是要驱鬼,假期一结束,她就第一个冲回宿舍,死乞白赖地拉着全队人在客厅打地铺。
托她的福,几人也是再回味了一遍大学军训的大通铺是什么感受。
说来也怪,从那晚开始,那个诡异的梦再没出现过,就仿佛的确只是某一晚的噩梦——和别的噩梦没有两样。
但观千剑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果然,睡了大通铺的第二天,芮礼还是找她单独谈了话。
在队伍里,芮礼一直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她寡言少语,独来独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解决问题。
据说晴山基地的中枢系统建设都有她的功劳,可谁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样一个技术人才,为什么她没有干脆留在程序部稳步就班地升职,非要跑到危险的淸剿队来卖命。
大部分加入淸剿队的基本都是有一些军/人情怀的,而芮礼显然没有这种情怀。
……别说军/人情怀了,芮礼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都让人疑心她会不会随手把哪个人质扔出去垫底以换得更多人质的存活。
正因如此,观千剑和芮礼的交情实在说不上深。观千剑和这种性格的人真的处不太来。
那天芮礼约她在咖啡馆见面,观千剑前一天还熬夜搜了各大聊天话题,存在终端里准备在见面的时候说给芮礼听,以免冷场。
观千剑大概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夕阳的余晖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将整个空间染成琥珀色。窗边的绿植在光晕中投下细长的影子,应和着咖啡馆里轻柔的爵士乐摇晃着枝叶。
芮礼面前的咖啡早已冷透,夕阳的光线正好落在她的侧脸,将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却让另一侧的脸完全隐没在阴影中。
观千剑不安地搅动着杯中的吸管,冰块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她第一次这么长久地注视着芮礼那双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