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一百万,这钱也是买骨髓捐给顾明哲,那么后续的手术费和疗养费也是两座重山,她艰涩开了口,“爸,明哲的病需要一大笔钱。您已经做得够多了,这份重担不能一直压在您的身上,我是家里的长女,自然是有责任帮您分担的。”
顾毅君沉吟了数秒,神情越发凝重,“清许,你是个好孩子,是非对错,你也明白,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你心里也有数,可是爸怕的是外面的人油嘴滑舌,心眼又多,骗人的招式一个又一个。我怕你防不住。爸本不应该干涉你的选择,这次,你和爸说说,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工作,爸也好帮你把把关。”
顾毅君的话说得很委婉,给足了她体面的余地,但话里怕她走上歧途的担忧一分也不少。
这天下,也只有父母才肯为儿女操心到这样的地步。
顾清许心中一梗,浅笑了笑,“爸,您放心,是朋友介绍的正当工作!”
顾毅君也没再追问下去,点点头,“你要是说是正当工作,爸就放心了。钱挣得多少无关紧要,但是要挣得心安理得,凭良心过得去。”
顾清许又何尝不知道。
自幼,虽然顾毅君给了她充分的民主和自由,可是在家教管理上,严苛得很,越矩的事情项项列出来,耳提面命般训导顾清许。
所以,自小,顾清许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唯独那次,顾毅君带着怀孕的顾清许去宋家讨说法,是老脸都撂下了。
一思及此,顾清许满腹的思绪复杂难明,顾毅君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回报给他的,却是如此满目疮痍的生活。
顾清许垂下眸,声音低低,眸底是一片晦暗,“爸,我知道了。”
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她失去了所有之后,才明白过来,理智清醒地活着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顾毅君轻轻揉了揉顾清许的脑袋,然后,又开始拿起筷子吃饭盒的饭菜。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没有喧嚣的吵闹,没有嘶吼的挣扎,生活的片刻安静,和深爱的家人在一起,这样的时光,对于顾清许来说,珍贵又短暂。
......
不远处的餐厅内。
苏亦凝坐在餐桌的主位,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博美,动作优雅抿了一口红茶。
坐在旁边的都是一些之前圈子里的所谓朋友,已经恭维了她一晚上。
当然,这种恭维,她也很享受,否则像这种小型的晚宴,她也不会组织。
晚宴进行了差不多一半。